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子 第22節
蘇寧宴雙手攤開,無奈地說:“淳華,你聽我說呀,我是真的沒想到蘇揚舲那個草包走了什么狗屎運……” 「啪」一鞭狠狠甩到蘇寧宴的手掌上,很快皮膚上就出現一條紅印。 “你就是拿這些話來騙我皇叔的嗎?”她玲瓏剔透的臉龐上閃過一層狠厲的神色,“我不管什么蘇揚舲,那是你的事,我只要衛南尋來給我父王償命!” 蘇寧宴倒吸口涼氣,揉著手掌上的血印不敢發作,將眼中的不甘化作柔蜜,“淳華,你若助我登上皇位,別說是一個衛南尋了,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的。” 他看淳華郡主態度稍稍緩和下來,便大著膽子靠近一些,語調溫柔:“淳華,你還不信我嗎?” 他緩緩拉起淳華的手,繼續軟語:“衛南尋已經被我那個草包四弟毒瞎了,聽說武功全失,現在就是個廢物,你想弄死他還不容易嘛……” “可是你那四弟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護得緊,我怎么動手?”淳華冷著臉,露出并不滿意的表情。 “那還不容易嘛?”蘇寧宴看對方沒有抗拒他觸碰,又靠近了幾分,“我早就安排好了,肯定讓老四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下床,你不正好可以對他動手嗎?” “真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淳華面色漸漸緩和,有了幾分神采,她望了望平臺一側休息的蘇揚舲,忽然疑惑的問:“早聽說二皇子德才兼備,在朝中也頗有勢力,為何你卻一直處心積慮的要對付那個四皇子。” 蘇寧宴臉色一沉,冷笑:“蘇云杪?他確實有很多擁護者,可是他和我是一樣的,都不受寵,你若是見過我父皇看老四的眼神,你就知道我為何要先對付他了。” 不管蘇揚舲做再多荒唐的事,姜帝也會維護他,不忍責備一句,反觀他……呵呵,一向都是小心翼翼、萬分謹慎,卻常常得不到姜帝的半句夸贊。 “這樣啊,那我便等著看好戲了。” —— 比試已經進入白日化,原定的第三場是「書」,也就是書法技藝。 可是就在司禮官要宣布的時候,卻從后邊跑上來一個急匆匆的小太監,他踮著腳在司禮官耳邊私語了幾句,便見那個司禮官一怔。 隨即就對著比試的學子和錦棚內觀戰的人群說由于場地原因,第三場比試改成「騎」,請大家午后移步西郊校場,繼續觀看比試。 蘇揚舲作為比試學子,要跟大家一起去西郊校場等候第三場,他倒是無所謂,整個人顯得很放松,正在跟剛剛認識的唐廣陌交流心得,誰知剛剛走到臺階口,就聽到背后有個清揚悅耳的男音叫道:“四皇子請留步。” 雖然他叫的只是「四皇子」留步,但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留了步,齊齊回過頭來。 衛南尋身姿瀟灑地走了過來,強者風范顯而易見,仿佛根本不在意四周投射過來的這么道視線,事實也是他確實看不清,只見他衣袖翩翩徑直走到蘇揚舲面前,說道:“四皇子,我有話想跟你說。” 四皇子強搶景國質子「為妻」,因其不愿而毒瞎對方雙眼的事情早就在盛京城里傳開,這些學子自然也知道傳聞,現在看到八卦的對象,不免有些好奇都想看個究竟。 畢竟這可是莫大的仇恨啊,圣人言:士可殺不可辱,四皇子這樣對衛質子可不就是最狠得侮辱嗎,就算侮辱對象是敵國的質子,也不免讓人心生憐憫。 然而那個傳聞里在戰場上讓北遼人聞風喪膽的追風將軍,卻對四皇子沒有半分恨意,反而笑臉相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揚舲捋了捋發髻上紅綢,眉眼含笑向著衛南尋走了過去,“你的發帶果然幸運。”蘇揚舲眸光閃動,凝于衛南尋的側面,道:“別擔心,我其實有可能、大概率比你想的好那么一點點,那些想看我出丑的人可能要失望了。” “今日比試過后,可能眾人不會再叫你草包了。”衛南尋手指扶著欄桿,目光望向遠處。 “有時候我覺得當個草包也不錯。”蘇揚舲渾不在意的答著,半點也沒有被人家戳穿偽裝時應有的尷尬。 “是啊,至少當個草包還能活下去。”衛南尋忽然轉頭,幽靜得眸子是讀不懂的深意,“既然裝了那么久,為什么現在又不裝了呢?” 蘇揚舲笑了起來,“我在裝下去,你就要沒命了。” 衛南尋眼角有些癢,同為皇子自然是可以感同身受的,若他也可以早一點韜光養晦、不露鋒芒,或許就沒有這一段在敵國為質的生活,也不會讓自己和那么多的部將都身陷險境…… 這時,不遠處的司禮官對著蘇揚舲施禮:“四皇子,咱們該走了。” 蘇揚舲點頭應允,對著衛南尋辭行,然而看著蘇揚舲越走越遠的模糊背影,只有那一抹跳耀的紅色分外驚人,應在眼底久久不能忘記。 衛南尋想問,他的命對于他而言就那么重要嗎? 重要到他愿意撕去多年經營的偽裝,重要到他愿意不顧一切…… 或許是所有人都小看了這個四皇子。 —— 未時初刻,西郊馬場。 二十名馬場小倌牽著十匹高頭駿馬從馬廄里朝著姜國學子過來。 這一輪比試為「騎」,就是考驗的參賽者的騎術,參賽的馬匹都是上過戰場的,性子極烈,若是沒有好的騎術,恐怕一上馬就會被摔下來。 為了讓學子們跟馬匹建立情誼,監考官允許學子有一炷香的時間來熟悉自己的馬匹,蘇揚舲望了望自己分到的這匹馬,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為保證比試的公平性,姜國學子所用的馬匹均是北遼帶來的,放眼一望,全都頗為神駿,毛色亦是油亮,一個個膘肥體壯的,獨獨只一只除外。 蘇揚舲這匹馬比其他的馬都瘦了一圈,毛色也有些干枯泛黃,看著就些桀驁難馴之態。本來蘇揚舲對騎馬還是有些自信的,自小他父母便是琴棋書畫樣樣逼他學習,后來聽說有錢人家的小孩流行馬術,便又強迫他去學習,但眼前這匹馬一看就是性子極烈的那種。 他右手挽住韁繩,左手捋了捋馬頭,順著它的脖頸緩緩摩挲到馬背,動作輕柔而且緩慢,伴隨著馬兒抗拒的撩蹄子,蘇揚舲仍然緩緩輕撫馬背,不知過了多久,馬兒似乎開始安靜下來。 蘇揚舲手指又摸回馬頭,輕輕撫了撫它豎起的耳朵,馬兒微微俯下頭頸,甩了甩尾巴,發出了嘶鳴。 烈馬似乎被他馴服,甩甩頭去蹭他的手心,旁邊的馬倌也看著暗自驚異,要知道這匹馬是極其難馴的。 所以來到盛京后便一直折騰,才會瘦了這么多,現在這個樣子難不成也被美男折服,對他俯首帖耳了? 一炷香時間到了,蘇揚舲手掌在馬背上輕輕一撐,整個人翻了上去,身姿翩然,如雨燕般輕盈,很是賞心悅目。 隨著鑼聲響起,蘇揚舲牢牢抓緊韁繩,快速在手腕上纏繞了一個圈,他筆直修長的雙腿輕夾馬腹,本該放開蹄子狂奔的駿馬突然脖頸一揚,奮力的揚起前蹄,使勁地掙扎跳躍,毫無章法的騰起跳躍,竭力要將背上的人甩脫下來。 蘇揚舲盡力穩住自己的身子,用力的抓緊韁繩,他只當馬兒桀驁難馴,想著堅持一會直到他自己服氣就會乖乖聽話,哪知馬兒不緊沒有被馴服的趨勢。 反而更加瘋癲,仰著前蹄不停的上下跳躍,一次比一次更高,一次比一次更加驚險。 馬上的人自然更不好,他使出畢生所學,盡力去安撫馬匹,整個人汗如出漿,就連纏繞韁繩的手腕上,也顯出了一道道勒痕。 旁邊的馬倌亂作一團,想著辦法讓馬匹安靜下來,但是看起來都是無濟于事,馬兒會因為他們一次次的靠近而更加瘋狂,最后幾乎要與馬背上的人同歸于盡。 蘇揚舲漸漸感覺出事態的嚴重,若是被這瘋馬甩出去不死也得殘了,可是要是不盡快下來,恐怕這馬就要與他同歸于盡了。 眼見著馬開始不停的用頭撞擊墻壁,蘇揚舲心下一橫,決定趁著它喘息的半刻時間從馬背上自己滾下去,盡量保護住要害,應該…… 應該不會死吧。 就在他要跳的一瞬間,忽然感覺有一道力量禁錮住了馬匹,來不及多看,蘇揚舲左腳猛地蹬踹馬腹,手腕一松,整個人順勢向地上摔了下去。 蘇揚舲緊緊護住自己的頭,在古代醫學這么不發達,要是搞個腦出血,說不定就要出人命了。 然而落地的一瞬間,想象中的劇痛卻沒有來臨,他滾了兩圈之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落到一個軟墊之上,感覺到萬分幸運的蘇揚舲睜開雙眼,他卻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哪有什么軟墊,墊在他身下的是一個人。 白衣松松垮垮的散在地上,沾滿泥土,但仍讓那張臉顯得更加脫俗出塵。 蘇揚舲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比試寫完,下一個劇情開始! 第28章 刺殺(一) 蘇寧宴,你可真是膿包慫貨 衛南尋……蘇揚舲從黑暗里驚醒大聲的呼喊,昏迷前那最后一眼他看見的是衛南尋嘴角涌出的鮮血,捂著依舊天旋地轉的腦袋,他掙扎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無塵院的床上。 “主子!你怎么起來了?”允樂臉色煞白的沖了進來,看見蘇揚舲要下床趕緊上前攙扶。 “衛南尋呢?他在哪?他怎么樣了?” “您別擔心,太醫局的太醫正在給質子診脈……”允樂眼角泛紅,自家主子好好的參加比試,這是招誰惹誰了,怎么就能遭這么大的罪? 蘇揚舲匆忙下地就要往門外走,允樂急的大喊:“主子,您還沒穿鞋襪!” 他只好停下回到床邊,匆忙穿好靴子,隨手抄了一件外衣往身上一披,就急匆匆的往落雪閣走。 此刻天色已暗,幾個下人正在忙碌著點燃樺霧府內的紙燈,蘇揚舲只覺得自己腦袋一片空白,心口像是被人攥著,呼吸急促。 他走到落雪閣門口時,看到尹川陰著一張臉靠在廊柱上,心里又緊了幾分,也顧不得與人多言什么,徑直走到門前用力推開。 屋里的侍女正蹲在床頭拿著帕子在衛南尋的臉上擦拭,一旁的太醫正在寫方子。 竹子看見他欲要施禮,蘇揚舲抬手打斷:“不必,質子怎么樣了?受了什么傷?嚴重嗎?傷到哪里了?” 旁邊的太醫看是四皇子親臨,趕緊小跑過來:“四皇子,質子并無大礙,臣已經開了藥方,一會麻煩姑娘陪臣去拿藥回來給質子服用,明日質子就會醒來。” “無礙?”蘇揚舲蹲在床邊盯著衛南尋蒼白的臉龐看了好一陣,才轉過臉陰沉沉的問太醫:“無礙為何現在不醒?無礙為何臉色這么蒼白?無礙為何會吐血?” “這……”太醫擦擦額頭的冷汗,被蘇揚舲的咄咄氣勢嚇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太醫看著就很年輕,對于這樣的事也沒有什么經驗,今日四皇子府上來太醫局請太醫,眾人皆是推脫有事,便將他這個剛入太醫局沒兩天的人給推了出來。 樺霧府那個地方,來了一次就不會想來第二次。 蘇揚舲見他那個樣子想必也說不出什么,便對允樂道:“去請甄大夫。” 竹子捧著帕子要繼續給衛南尋擦嘴角的血痕,蘇揚舲一伸手接過了帕子,輕聲說:“我來吧。” 他不知這是第幾次這么近距離看衛南尋的臉,但不管看了多少次,他都依然覺得是驚心動魄的俊美。天生冷白色的肌膚,讓他的眉眼都自帶了一圈生人勿進的氣勢。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如此清冷無情的人,在他身陷險境的一瞬間,竟然愿意以身相救。 “你好會啊,衛南尋。”蘇揚舲輕輕擦著他額角的泥土,自言自語,“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一直對你愧疚,然后你以后就可以在我這里為所欲為?” “我告訴你你想得美。我才不會虧欠你什么,我會還你的,欠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 甄荀來的很快,他聽說四皇子出了事,就馬不停蹄往樺霧府趕,半路上遇到了允樂。 甄荀進屋的時候,看見地下跪著一個哆哆嗦嗦的小太醫,趕緊脫了帶著寒氣的外套,走到床邊,對蘇揚舲道:“四皇子,交給臣吧。” 蘇揚舲點點頭側身站了起來,給甄荀讓開位置,這才注意到地上還跪著一個人,道:“你先回去吧。” 小太醫起身太快,又跪了太久,猛地站起來腿上一麻差點摔下去。 幸好旁邊的允樂眼疾手快,攙扶著他走了出去,又送到落雪閣院門外,才道:“太醫不要見怪,我家主子剛才是太著急了。” 那個小太醫哪還敢介意,慶幸自己撿了一條命還來不及,趕緊謝過允樂,灰溜溜的走了。 屋內,甄荀認真的給衛南尋診脈,又仔仔細細將他身上檢查了一遍,這才施禮對蘇揚舲道:“四皇子,質子確實傷的不重,想來是質子一向身強體健,又有一身功夫……” “不,他沒有功夫了。”蘇揚舲眸子里滿是擔心,又看眼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衛南尋,問道:“甄大夫,我只信你的醫術,你告訴我,你確定他沒有事嗎?” 甄荀這才想起來衛南尋之前中毒一事,又聽到四皇子這樣說出信任的話,喉間感覺一熱,微微點頭,“臣確定。” “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