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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都能找你么?同桌冷不丁地開口,我想問問你,我該怎么保護我的家人? 這個問題,著實令工作狂意外。你家人怎么了? 沒怎么,我就問問。同桌又恢復成剛才的態度。 如果有需要,打電話給我,只要我能幫上忙,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工作狂稍稍彎下腰,這一次,手指彈了下他嘴角的淤青,如果有想要保護的人就要長高,長大,加油吧,如果有喜歡的人了,一定要學會保護他。 也不知道這些話他聽不聽得懂,但是工作狂全部都說完了。同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再一次轉過身,跑得無影無蹤。 這小孩兒真要命,以后可千萬別是渣男,別把自己家那個給傷了工作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停車場。 他一上車,小芭蕾迫不及待就問:大哥哥,你剛才和我同桌說什么啊? 說了一些鼓勵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話。工作狂剛準備系安全帶,一只小爪子偷偷摸摸伸進他口袋,別亂動叔叔的衣服。 哇,這里有糖!小芭蕾從他兜里摸出一塊水果糖來,拆開包裝紙美滋滋地吃著,大哥哥才不是叔叔,你吃不吃糖? 不吃。工作狂將車發動,這糖還是奶奶給塞進兜里的,恐怕只有在奶奶眼里,自己還是那個明明愛吃糖卻不敢吃的小孩兒,叔叔已經是大人了,大人都不吃糖的。 大人也可以吃啊。小芭蕾才不管那套,將嘴里的糖拿出來,手指輕輕一戳,戳進了大人的嘴巴里。工作狂原本想躲,結果車子剛剛上路,他也做不了太大動作的躲避,無奈之下只好張開嘴,將糖球含進嘴里。 甜吧?小芭蕾計謀得逞,嘬著手指頭在旁邊偷笑,太好了,自己這就算是和大哥哥間接接吻,誰給你買的糖啊?不會是什么外面的女人吧?大哥哥,你可不能隨隨便便收女人的糖,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這是張無忌的娘說的。但是乖乖的我卻不會騙人,我好乖。 糖球是荔枝味的,和小時候的滋味一模一樣,工作狂笑著搖了搖頭。是,確實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塞給我的。怎么?這你也要管啊? 誰啊?誰啊!小芭蕾瞬間坐不住了。 我奶奶啊。工作狂回答。 哦奶奶啊。小芭蕾剛囂張起來的氣焰瞬間萎靡,你的奶奶也是我的奶奶,奶奶給的糖當然是可以吃的 你給我好好坐著吧,別鬧騰了。工作狂將糖球咬碎,荔枝糖球里面的夾心流了出來,滋潤了他的咽喉。 車窗外,下班的人和下學的人形成了晚高峰的城市風景線,仿佛車流永遠不斷。但這不斷里面是每一扇窗口的萬千期盼,大家急匆匆地趕路,仿佛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回到一個令人安心的住所。工作狂時不時看向左窗一側,路燈的桿數成為了倒計時,預示著這一路還剩多少即將到站。而天空時不時飄起細羽,又卷起春天的風沙,再變成了秋季的落葉。 紅色的楓葉掉在車窗上,朱紅色的葉脈在低溫下微微發黑,他打開窗,將這一片樹葉拿在手里,聞了一下,沾滿了昨夜的初雪。 昨兒下雪了啊。秘書仍舊坐在副駕駛上,你說,咱倆上高中的時候覺得時間過那么慢,每天都算計著還有多少天高考,卻總覺得日子過不完。怎么大學畢業之后時間就加速了,那天我一算,咱倆都34歲了,你弟都快大學畢業了。 這不挺好的。工作狂將那片楓葉扔出去,鉆石王老五了。 我爸媽天天催婚,都魔怔了。秘書苦不堪言,你呢? 前兩年也催,我弟一去外地,他們催得更緊,家里就剩我一個了。后來我說我一門心思搞事業,他們也沒辦法。工作狂仍舊坐在商務車的后方,34歲,轉眼就到了,大學同學的孩子都要準備上初中了,你沒和你爸媽說,你外頭一直沒斷,天天有人找啊? 唉,桃花債我敢說嗎?秘書揉了揉頭發,你呢?真準備守身如玉了? 誰守身如玉了?這時,車外一聲歡快的聲音打斷了車內兩人的談話,隨后門被人拉開,一道淡粉色的影子鉆了進來。 工作狂剛剛拿起電話要接,突然間大腿上多了個人。曾經這孩子也是這樣往自己身上沖的,只不過沒有這么高,腿沒有這么長。曾經圓嘟嘟的小臉如今徹底變尖,眼窩也逐漸明顯起來。小時候的自來卷仍舊卷到現在,只不過發型又變了,變成了半長發,帶有卷度的發梢以前停留在太陽xue附近。 現在到了耳根處,還遮住了眉毛。只不過這個習慣還是沒改,穿著練功服和練功鞋下課,從來不換便服。 先下去。工作狂無奈地碰了碰小芭蕾的腰,現在已經不能將他叫作小孩子了,你都長大了,不能再這樣隨隨便便坐在別人身上,知道么? 我不知道。小芭蕾昂著臉,練功服的號碼換了又換,身高也躥到了1米78,往工作狂的胸口一趴,整個人癱在他胸肌上,我踩著雪跑回來的,腳都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