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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平的問題,沈雨澤臉色更難看了:“是校長讓我早點到校的,他說有事要和我談。” “什么事?”陸平八卦極了,“你這次為校爭光,按理說應該是有獎金的!是不是要給你發錢?有多少錢呀,一千塊有沒有?” 這個小財迷,就惦記那幾張鈔票了。 沈雨澤點了點頭:“確實有獎金,一千五,但是我沒要。” “為什么啊?”陸平著急,“就算你看不上這點小錢,但這一千五是你應得的呀,干嘛不要?” “因為,校長說想在今天的升旗儀式之后給我辦個頒獎典禮,為此,他還提前準備了一張兩米寬的塑料板**票。” 陸平:“……噗!” 升旗儀式全校所有人都要出席,陸平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在全校一千七百名師生的見證下,沈雨澤從校長手中接過一張巨大的**票,握手、合影、微笑……陸平覺得自己很難不在現場笑出聲來。 他幸災樂禍:“這么一看,校長還是蠻有儀式感的嘛。” 沈雨澤斜睨他一眼:“——他要求我在領獎前當眾朗誦一遍我的演講稿。” 陸平:“……” 他好累,他笑不動了。 雖然沈雨澤的第二篇演講稿確實讓陸平很感動,但陸平還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可以淡定地在全校師生面前再聽一遍! 他會尷尬到離開這座星球的!! 陸平忙問:“你拒絕他了吧?” “當然。”沈雨澤點了點頭,后面半句話他藏在心里,沒有說出口:現在還不到當眾出柜的時候。 陸平終于松了一口氣。 早自習本應該安安靜靜的,但班里同學都聊得熱火朝天,他們的悄悄話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都嘰嘰呱呱,沒人發現,教室后門的那塊玻璃窗外,多了一雙獵鷹般的眼睛。 “獵鷹”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班主任吳英霞。 她背著手站在后門的小玻璃窗外,悄悄觀察著班里同學——誰和誰在聊天,誰在抄作業,誰在補覺,誰在聽歌……全都一覽無余。 她一邊觀察著,一邊記下班里那些調皮搗蛋的人名。 陳妙妙又在梳她那幾根頭發了,她今天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洗劉海兒,她頭發是細軟發質,現在劉海兒全糊在她腦門上,她總覺得周圍人都在看她。于是,她悄悄從書包里掏出小鏡子,又拿出一把掌心大小的木梳,仔仔細細地搗鼓她的頭發。 她好不容易搗鼓完,把小鏡子拿遠,想自我欣賞一下,結果意外通過鏡子的反光,看到了站在教室后門的班主任! 而且,她還和她對上了視線! 嘶——這是什么校園恐怖片劇情! 陳妙妙:“!!!” 她唰一下合上鏡子,把鏡子和梳子往書包里一扔,正襟危坐,兩只胳臂像小朋友一樣規規矩矩疊放在書桌上。 高中生之間有一種格外奇妙的氣場感應——只要一個人突然安靜下來,靜默就會在轉瞬間傳遍整間教室!無需多說一個字,他們的第六感就會告訴他們:警報,警報,后門出現敵情! 可惜,他們死到臨頭才安靜,實在是太晚了。 在一片死寂中,吳老師推開教室后門,陰沉著臉走進了教室。 所有同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連向來特立獨行的沈雨澤在這種氛圍下,也沒有出聲。 “你們真是了不起了,你們出去看看,還有哪個班的早自習能比咱們班還亂?”吳老師從桌子與桌子間穿行而過,沒走過一排,就要點幾個人名,“班長,虧你還是班長呢,教室這么亂,不知道組織紀律?周躍,作業抄的怎么樣啊,周末不寫作業你干什么去了?陳妙妙,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帶發卡來上課,把你的劉海兒全給我別上去!” 她點到的每個人,都垂著腦袋,安靜如鵪鶉。陳妙妙心中不忿,委屈地抓了抓自己的劉海兒,她發際線高,所以才格外注意劉海兒,若全撩上去……不就要露出自己阿哥似的額頭了嗎? 吳老師一步步走到講臺上,語調陰沉:“還有某位男同學,我在這里就不點名了。我今天一來,就看到他的照片掛在了學校的大屏幕上,老師打心眼里為他驕傲。你能為校爭光,這是大好事,但你能不能也為班級爭爭光?” 陸平:“……” 沈雨澤:“……” 這位“男同學”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不如直接報沈雨澤的學號叭。 吳老師:“我已經聽到不止一科老師向我反應,說這位男同學和他的同桌經常在課上聊天、傳紙條。你們就有這么多話說嗎,難道你們是一年見一次的牛郎織女嗎,不抓緊時間把話說完就沒機會再說了?” 老師的比喻實在太搞笑,不知從班級哪個角落傳來低低的笑聲,但又很快剎住。因為這些話的指向性實在太明顯了,有同學按耐不住,悄悄回頭看向最后一排的陸平和沈雨澤。 沈雨澤倒是臨危不亂,被老師點名,他裝作沒聽到,一派淡定;陸平臉皮薄,垂著腦袋不肯抬頭,但看他通紅的耳尖,他這時候一定在腳趾扣地。 被點到的兩個人都不說話,吳老師有脾氣也沒地方放。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A4紙,慢慢展開,按在桌上,用手掌壓平四角:“這樣吧,咱們班里的座位也有很久沒換過了,這是新的座位表,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把座位換好,不要影響第一節 正常上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