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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平:“……”是現在調頭往回走,還是頭鐵繼續前進? 現在往回走,當然是順順利利無波無瀾,但膽小鬼的烙印就要永遠蓋在他脊梁骨上!勇敢的男人(?)陸平怎肯承認自己的懦弱? 不,不行! “二十萬,二十萬,二十萬……”陸平在心底默念著咒語,獨自一人勇敢地踏向前方征途。 他的手機早沒電了,他沒帶充電線,手機電池在勉強撐了一天一夜就安息了,所以他現在身上沒有一個照明設備,也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身側的走廊玻璃窗上,用膠帶貼著一個個巨大的“米”字,陰影落在地上,扭曲得不成型。狂風驟雨在玻璃窗上敲打,那些雨滴扒著玻璃緩緩下滑,像是天在哭泣。 二十萬,二十萬,二十萬。 陸平咬牙往前走。他就是這樣又固執又可笑,明明他腳軟的像面條,但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會害怕。 二十萬,二十萬,二十萬。 只要走過這個路口,親眼見到女廁所,就能破除詛咒了!! 長長的樓道仿佛沒有盡頭,陸平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拐角終于近在眼前。 他做好準備,緩緩轉過身——是的,沒錯,他看到女廁所了! 確實是女廁所,同男廁所一樣,門上掛著淡藍色的半遮簾,半遮簾上印著一個巨大的“女”字。“女”字是紅色的,白天看足夠醒目,但在這樣電閃雷鳴的夜晚,那個猩紅的“女”字仿佛刻在了視網膜上。 廁所的門敞開著,女廁所同男廁所一樣,分為內外兩間。外間洗手,內間是一個個獨立的單間。 這么看上去,也沒什么不同嘛。 陸平一直提在胸口的濁氣緩緩吐出,他笑話自己,果然腦補才是最可怕的,哪有什么白衣女鬼…… 然而他的這高提的心還沒完全放下,就在此時,他身后的窗戶再也承受不住驟雨的襲侵,突然被吹開!貼有米字型膠帶的玻璃窗狠狠撞擊在墻上,狂風裹挾著雨水倒灌而入,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陸平的后背。 呼嘯的風雨穿過走廊,直接吹向了女廁所。淡藍色的遮簾被從正中吹開,簾布在風中翻卷,里面的一切都一覽無余。 ——只見在半空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在空中飄蕩,長長的黑發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容! 那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動作,她四肢扭曲、仿若無骨,乘風而起,黑發猶如海藻,在風中中搖曳。 陸平瞳孔緊縮,一時間他連叫都忘了如何去叫,整個人呆立在那里,四肢沉重地像是被施展了定神魔法。 怎么辦……怎么辦……學校里居然真的有鬼…… 電光火石間,他腦中想起了一個人,在他被懼怕包裹時,那個人的名字就這樣從他的喉嚨里沖出。 “……雨澤……沈雨澤!!” 他以為自己的呼救只是溺水浮木,卻沒想到當他話音落下之際,他心心念念之人居然真的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匆匆來遲的少年撲向被風吹開的窗戶,用盡全身力氣重新把窗戶合上,扣好窗鎖。然后他飛快地趕到陸平面前,雙手一攬,把他抱入懷中:“平平,沒關系,別怕……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陸平縮在他懷里,驚恐地喘著氣。短短幾十秒,他的額頭就被冷汗浸濕了。 沈雨澤一下一下撫著他的后背,他特地加重了力氣,掌心guntang。就在這一下又一下的安撫中,陸平的呼吸終于漸漸平穩下來。 他把頭埋在沈雨澤的肩膀,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像是只應激狀態下的小動物,根本不敢離開沈雨澤的懷抱。 過了不知多久,他終于鼓起勇氣從沈雨澤的懷里抬起頭,大半張臉藏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越過沈雨澤的肩膀向女廁所內張望—— ——喝!那“女鬼”居然還浮在半空!! 陸平又驚恐地縮回了腦袋。 沈雨澤也看向女廁所的方向,待他看清那“女鬼”時,輕輕嘆了口氣。 然后,他便一邊攬著陸平,一邊向著女廁所走去。 陸平:“!!!”他震驚,“你要做什么?” 沈雨澤扔出兩個字:“驅鬼。” 陸平死死拽著他,不想讓他做傻事:“我們這破地方學區房都不值幾個錢,你就算把女鬼趕走,這地方也不可能升值到二十萬的!” 但沈雨澤根本不理睬他的話,硬是拉著陸平踏進了女廁所內。 那“女鬼”靜靜漂浮在半空,垂著頭,四肢與頭發皆垂落下來。兩個男生踏入“她”的領地,并沒有引起“她”的攻擊。 就這樣,他們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原來越近……直到,停在了“女鬼”面前。 在踏入女廁所外間時,陸平就提前閉上了眼睛,他幾乎把自己的命都交給了沈雨澤,沈雨澤牽著他的手,讓他跟自己走,他就戰戰兢兢跟著他走。 現在他們停了下來,陸平不敢睜眼,小聲問:“二十萬還在嗎?” 沈雨澤:“你自己睜眼看。” 陸平:“……” 沈雨澤放軟聲音:“平平,你睜開眼,沒事的,有我在。” 在那一聲聲的輕喚下,陸平喉結滾動,重重咽了口口水,然后戰戰兢兢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 他們現在身處女廁所的內間,所有單間的門都敞開著,空曠安靜,并無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