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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么。”顏桐不以為然。“這年頭,藥材哪兒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更別說你種這么多,怕是以后有人搶著要呢。” 葉忍冬動動被小手包裹的手指。“四月的時候,金銀花采了那么點(diǎn)兒,直接送到陸大夫那兒去了。” “沒多少。” 顏桐撐著下巴。“不過你家現(xiàn)在就種這么兩樣,幾年看著長勢還好,有沒有想過多包幾個山頭?” 葉忍冬搖搖頭:“我們現(xiàn)在都還沒有摸透呢,或許再過個幾年,看相公有沒有這個打算。” “謹(jǐn)慎著來,也行。” * 鎮(zhèn)上,程郎玉單手抱著程元卿。 馬車放在店鋪后邊綁著,自己則帶著娃娃去找石金山。 漢子一身短打,五官俊朗,身高腿長,行走間自帶一股氣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過匆匆掃到那懷里趴伏著的小崽崽,也歇了說媒的心思。 程元卿小朋友哪里知道自家爹爹這么招人惦記,還傻乎乎地仰著頭,長著嘴巴看他。“啊嗚噠!” 程郎玉低頭貼貼他小臉。溫和道:“不是噠,是爹,阿爹。” “啊嗚~”程元卿吐著小舌頭,鼓出兩個泡泡。 “嘭”的一下,泡泡破了。小家伙一愣,像是被嚇了一跳。 “爹。”說得字正腔圓的。 “嗯?你再叫一遍?”程郎玉立馬停下步子,驚奇地拍拍小崽崽后背。 “叫爹?” “噠阿!” 程郎玉作勢捏他小臉。“你逗你阿爹呢,小心我打屁屁。” “啪啊嗚!”小崽崽圓溜溜的葡萄珠子盯著程郎玉,無辜得緊。 程郎玉長腿邁步。“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要聽話。咱們家最要聽的是你爹爹的話知道不。” 程元卿眨巴下烏黑如墨般的長睫。“啊嗚啵啵。” 程郎玉道:“嗯,這就對了。” 說著說著,程郎玉就到了石金山家門口。 照舊是石金山的夫郎開的門。“嫂子,石大哥在家嗎?” “沒在,建房子去了。是前面房子建得不好嘛?”眼角帶著皺紋的阿叔認(rèn)出程郎玉,緊張問道。 程郎玉搖頭:“沒有,是想再擴(kuò)建一兩間。” “那既然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先幫你的記著,等他回來我跟他說。” “謝謝了。” “客氣,你照顧我家生意呢。” 程元卿吐泡泡:“噠噠!” “打打?咱們?nèi)タ纯创蠊媚棠蹋缓笤倩厝フ业貌缓茫俊背汤捎褡詮募依锾砹送蓿嗽谌~忍冬面前顯露的溫柔也漸漸彌漫到小娃娃身上。 夫妻兩個在山腳下住著,雖然沒有老一輩的幫忙帶人,但夫夫倆也將小程元卿養(yǎng)得很好。 程元卿小臉白里透紅,傻樂呵:“啊嗚。” “啊嗚,餓了嗎?” 程郎玉摸摸出來是才填飽了的小肚肚,現(xiàn)在也圓鼓鼓的。“飽著呢,小乖乖。” 父子倆走著走著,路過一條巷子,忽然一個粗糙的漢子手伸過來。 程郎玉寒著臉閃身,正打算折斷,余光瞥見個野人似的漢子。 “噓!來!” 程郎玉兩下辨認(rèn)出人,大手抵著程元卿的腦袋貼靠在自己身上。即便是熟悉的人,他雙手也像盾般,將懷里的崽崽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程兄弟,好久不見。” 程郎玉短打下的肌rou繃緊。眉眼淡漠:“你這是?” “嗨!說來話長,這不是追的人太多,我給全引到北邊去了。” “繞了一年,見沒人跟著了,才敢過來找你的。” 程郎玉鷹隼般的眸子盯著他,像是在看他是不是說的真話。 “我可不騙你,對了,我現(xiàn)在叫屠飛,你別叫錯了?” 這么熱的天,他奔波這么久,渾身散發(fā)著味道。 “啊嗚!”小崽崽趴在程郎玉肩膀不動,小鼻子一拱一拱的,不樂意叫了。 “嘿,這是你家崽子啊。”屠飛道。 程郎玉沒答,而是反問:“你是接人回去的?” 誰知屠飛咧著大牙:“不,我現(xiàn)在就剩小公子這一個主子,他在哪兒我在哪兒。” 程郎玉臉色有一瞬的古怪。 感情他家是專門收留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的? 程郎玉別開頭看了看外邊的街道。從巷子后打算繞到程家那店鋪。“你跟我來。” “哦,好。”兇神惡煞的漢子在程郎玉面前略顯乖巧。誰讓他是救了自己主子的人。雖然他以前送了人回家,但救小公子的時候已經(jīng)說清,換了那恩情。 所以屠飛就記住最近這個,是他欠著程郎玉。 程郎玉道:“你先去河里洗洗。” 繞過巷子往后走幾步路,就是云水河。 屠飛瞅瞅他,忽的,肚子響起一陣長長的咕咕叫。跟打鼓似的,震耳不已。 “那個,我餓了。”屠飛不好意思看看程郎玉。 程郎玉盯著自家崽崽看,眼皮子不那么明顯的一抬。 冷漠又無情:“你餓了關(guān)我什么事兒?” 屠飛理直氣壯:“老頭說小公子現(xiàn)在叫你爹,那你算半個主子。” “我家小破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程郎玉在孩子面前表現(xiàn)出撐破天的耐心。“再不去,我給你扔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