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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不長不短的幾個月時間,葉忍冬明顯能感覺到家里的小孩都有了一定的成長。算賬這塊就不用說,人的性格以及嘴皮子都利索不少。 他有些欣慰。小孩自己有自己的想法,甚至兜里有自己賺來的銀子。不比鎮上讀書的孩子差。 “對了,功課也不要落下知道嗎?” “知道的,阿嫂。” 戚九抱膝坐在一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若不是他眼珠子瞪得溜圓,還以為他在打瞌睡呢。 半響,他抬起頭道:“我們現在可以囤干草。收集種子,秋天種下去。” “要是不夠,留著大兔子就行。” 葉忍冬淡笑。“那就按照你們的想法試試。” 一陣熱風吹進來,葉忍冬擦去額頭蓄積的汗。這時程郎玉推開家門。 “相公,回來了。”葉忍冬起身想去迎。 程郎玉褲腿扎著,光腳踩在地上。在地面印出一個個大腳板。 “別出來,外面熱。” 六月的天氣跟現在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夫郎那細皮嫩rou的,在外面站一會兒。不是曬得緋紅就是能脫一層皮。 “相公,鎮上有兔草種子賣嘛?”葉忍冬就站在屋檐,面對著能看得見熱浪晃動的院子。 “料想是沒有的。” 程郎玉到柴房放下鋤頭,脫下草帽,頭發都在滴水。 葉忍冬墊著腳,用自己的帕子給他一點點擦拭。“寶兒倆說是想種呢,但咱們也沒見過誰養兔子。那兔子多了,光是在外邊找,草料是遠遠不夠的。” “那讓他們自己找,自己種。” “苜蓿、麥草什么的,能弄上一點種子是一點。”程郎玉隨口答,他垂眼看著香汗淋漓的葉忍冬。“若是不夠,先種些人能吃的菜也是能喂的。” 戚九仰頭看著兩人,偏頭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不擦了。夫郎去坐著。” 葉忍冬收了帕子,帶著熱氣與濕潤沾著自己手上。葉忍冬手心都熏得發燙。 “相公,我想去去山上走走。家里熱。”葉忍冬邊回身去將給男人倒茶,邊說道。 他杏眼水潤,眼巴巴看著男人。就怕他不允許。 程郎玉靜默片刻,將葉忍冬的碎發弄到腦后。“好,想去就帶你去。” * 三天后,程郎玉家開始收稻谷。 二畝的良田,加上又是施肥又是除草的,收成應當不錯。 金黃的麥穗掛在稻桿兒上,看著沉甸甸的,將麥稈壓得幾乎要低到田里去。 程家祖屋幾個漢子都來幫忙。 葉忍冬、鐘靈秀以及顏桐就在家做午飯。早上程郎玉帶著幾個兄弟早早出去,屋里邊給人煮了幾個糖雞蛋送過去。 到了午間,在一天最熱的時刻之前,葉忍冬又送了幾壺水去。 漢子在田里揮灑汗水,臉上被打下來的稻谷不知道崩了多少次。 地里勞累,午間就要吃好。 葉忍冬將提前準備好的雞rou、豬rou端出來。還有剛從地里摘得被太陽曬得發燙的菜葉,茄子,辣椒。 祖屋家里現在也沒什么事兒,就等著過些日子打谷。 來這邊比村里涼快些,孩子也能跟著湊一塊兒,商討著怎么賣兔子。 繼戚九之后,虎子以及元宵也加入了養兔子同盟。 一有空就想往山腳下跑,得虧程立身現在玩兒心大,能帶著跑來跑去的。 不然這些個孩子準能一剎那就不見人影,大人都不知道上哪兒找去。 田間,此起彼伏的啪嗒聲打在架子上。方形的大木桶里,金黃的稻谷飛濺,逐漸堆起厚厚的一層。 程郎玉從出來到現在,也有兩個時辰了。 漢子喝的水也換了兩次。他道:“回吧,吃飯了。太陽陰了再來。” 程立民曬得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光,他大手抹去額頭的汗。“走吧走吧。” 熱風浮動,層層稻田就像一片綠色的海水,高低起伏著,翻著黃綠色的浪。 家里的飯菜早早做飯端上桌。 葉忍冬站在石臺邊,見漢子們回來了。忙對程郎玉招手道:“相公,過來幫我一下呀。” 這天氣熱,葉忍冬將家里的酒都放在籃子沉到河水里去了。 河水從山上下來,帶著舒服的涼意,隨著瓶子滲透進酒水里,將酒水浸得涼涼的。 放在夏天喝著也是一大幸事兒。 程郎玉直接跑了過來,發髻扎得高,臉上全是稻谷濺起來的碎屑跟灰塵。 “你別動。” 葉忍冬笑著拿開他頭發上的草葉:“我沒動,就等著相公回來呢。” 身邊幾個漢子站在石臺邊洗洗腳,程郎玉去上面把籃子撈起來。 指尖挨著瓶子,光是頃刻間的觸碰,就能聯想到這灼熱的天氣中將瓶子里的酒水來上幾口,那將是多么的快活。 飯桌上,葉忍冬現在食欲旺盛,每天都要吃上一碗半的米飯。 他邊吃,邊給餓狠了的男人夾菜。 二嫂坐在自己對面,給程立民添了一半的飯菜,他也跟著享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這么大熱天,本來應該是食欲不振的,他卻吃嘛嘛香。 顏桐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這悠閑的日子過多了,心情舒暢,吃的也多。 倒是鐘靈秀一邊顧著元宵宵,慢慢夾菜。瞧著被這天氣惱了不怎么吃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