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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來,他抬手,那扇子直直照著戚九的腦袋敲下。 戚九靈活偏頭,捏住那緩慢得像蝸牛一般的扇子重重一扯。 “我讓你聽話。” * 吃過飯,下午玩了會兒。葉忍冬蹭了口果汁,小口喝著。 “咚咚咚!” 院門被敲響。 “誰啊。”虎子跑著過去看門,邊道。 “哎!阿九!”虎子出去玩兒了,中午回來吃飯才知道阿九回自己家了。現(xiàn)在忽然見到人,虎子笑呵呵地將人一把子抱起端到院子。 “阿九,你逃難了?” 將人放下,虎子才看到戚九身上又是樹葉又是泥的,衣服還半干不干的。 戚九笑得開心,蹦跳著沖著葉忍冬去。中途又轉(zhuǎn)個彎兒,吊在程郎玉手臂。笑得像個小太陽:“爹爹,我回來了哦!” 鐘靈秀詫異,顏桐了然,程郎玉點頭,葉忍冬…… 葉忍冬笑瞇瞇:“阿九,怎么又回來了?你師傅呢?” 戚九神秘一笑,無辜道:“我哪有什么師傅?” “啪!” 戚九震驚地捂住小屁屁。羞憤道:“爹爹!” 葉忍冬氣呼呼拉過小孩趴在腿上,又打了幾下。“不是你師傅你干嘛跟著人走!不怕遇到拐子!” 戚九小臉緋紅,扭捏地藏在程郎玉的身后。 “阿爹!”戚九拉拉程郎玉的衣袖。 程郎玉低頭,一臉認真地對葉忍冬道:“是該打,隨便跟人走。” “那人呢?怎么是你一個人回來的?你身上怎么回事兒?”葉忍冬繃著臉連連發(fā)問。 戚九捏著袖子慢慢出來。“我、我?guī)Уタ纯矗俊?/br> 程郎玉眼里笑意閃過,拉起自己生小氣又想去的夫郎。“正好,我也想看看。” 于是,程家的人跟著小孩繞過祖屋,從后邊往北走。直到進了山,站在個兩米大坑旁。 “人在里邊睡覺呢。”戚九靦腆一笑,悄悄捏住葉忍冬的衣擺。 幾個腦袋紛紛往坑里瞧。“喲,這會兒倒是跟家奴差不多。” 坑底,青年側(cè)臥,雙眼閉上,嘴唇泛著烏青。衣服還是那身衣服,但臉卻換了一張。一張極具異域風景的臉。 戚九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又飛快藏起來。 “爹爹,他是人販子。我家那家奴早就隨那火去了。”戚九眼巴巴瞅著葉忍冬解釋道。 “他、死了?”葉忍冬瞧一眼收回目光。 戚九搖搖頭,學著程郎玉那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沒有,陸爺爺配的藥,不會要命的。” 不過嘛,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顏桐看著這張臉,眼底一暗。“梁朝的人。” “那這人你打算怎么辦?”程郎玉問道。 對待戚九,根本不用將他當個小孩。 戚九果然道:“咱們回家吧,會有人來收拾的。” 葉忍冬捂住肚子,被程郎玉抱起。“天黑了,咱們回家了。” 這一說,眾人才各回各家。 至于這人……反正第二天來就不見人影了。 葉忍冬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從自家男人的態(tài)度來看,這只是個小插曲。 回家后,程郎玉將金子扔給戚九。 幾個大人,誰都沒將這來歷不明的金子看在眼里。 倒是回家后,葉忍冬靠著人rou墊子。聽著小朋友一點一點撕開假金子上的涂層,一點點說著今天的事兒。 戚九端著小板凳坐在窗前,兩邊是程韶跟程寶兒。他趴在床沿,濡慕地看著兩個大人,像講故事般將事兒細細道來。 “有個著名的將軍,因為功高蓋主,被人陷害。那人為了證明自己被誣陷的,將自己的明面上溺愛的嫡子推出來,就為了保那最愛的小兒子一命。” “不料啊,那嫡子聰慧至極,是神童降世。半歲能走,一歲會文,兩歲會武,三歲時用兵如神。” 程郎玉本玩兒著夫郎的手,聞言頓住。 還挺能吹。 葉忍冬狐疑,顯然不信。 兩個小的一臉沖把你跟震驚。好厲害哦。 戚九得意洋洋,可又突然情緒低落:“可是他再厲害也是個小孩子,本能好好從那賊窩里跑出來,但唯一的忠仆卻聽信那壞人的話,險些喪命。” “逃出來后,小孩遇到自己上輩子的親親爹爹,就開開心心賴上了。但沒曾想他身后仍是危機四伏,險象環(huán)生。” 葉忍冬聽得一知半解。“說人話。” 戚九嘿嘿一笑。“那人不是咱們大燕的人,阿爹肯定知道。他應(yīng)該是看在老偏心人的份上過來找我,將我好好培養(yǎng)長大,帶著殘存的戚家將士跟朝廷斗個你死我活,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小嘴叭叭叭的,幾下將事兒說完。 “你真是孩子?”葉忍冬冷不丁問。 戚九一愣,眼底一閃而過沉重的悲傷。他垂眼遮掩。 小手趴在葉忍冬放在床沿的大手中,緩緩道:“我是神童嘛。” “我傻嘛?”葉忍冬揉揉他小腦袋道。 戚九任由他揉,乖乖趴在葉忍冬懷里。 上輩子啊,上輩子他傻。就是被這人騙了,好好的爹爹不跟,卻為了那渣男報仇過了十年的煉獄生活。最后又害了自己的寶貝,也害了爹爹,害了程家。 戚九眼眶發(fā)紅,大滴大滴的眼淚浸濕棉衣。“爹爹,別不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