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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阿爺說的,這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只要夫郎跟著我,一直好好的。” 葉忍冬側臉貼著男人,眉頭慢慢舒展。“相公,你沒事就好。” 程郎玉輕笑:“我可不像我家冬哥兒,只會犯傻,全往壞處想。” 葉忍冬手扯了路邊一朵山桃花,插在男人發髻上。“我才沒有,相公污蔑。” 程郎玉側臉蹭蹭:“我家冬哥兒這嘴也越來越會說了。” 葉忍冬摟住男人脖子,被顛高些。他看著山間的綠葉繁花,慢慢哼唱以前聽過的歌謠。 樹林茂密,繁花裝點。歌聲悠揚,細語嚶嚶。 祭拜完。 下山時,見草叢忽然跑出一只帶毛的,葉忍冬一驚。 “相!” “噓。” 葉忍冬頓住,見程郎玉一個飛身而出,那悠哉吃草的大兔子被逮住耳朵。 “抓到了!”葉忍冬上前去,眉開眼笑。 程郎玉拎著兔子耳朵,打量幾下:“嗯,黑色的兔子,難得見到。” 葉忍冬低頭湊近,大兔子的前爪乖乖收著。他食指輕輕貼貼毛毛。“好乖。” 程郎玉猛地俯身,親在葉忍冬眉心。“也好吃。” 葉忍冬眼睛一彎。“回家給程韶,或許又能出來一窩呢。” “嗯。”程郎玉躬身,“那夫郎快上來,我們早些回家。” 葉忍冬乖乖爬上去。“相公,走咯。” 程郎玉被他的喜色感染,朗聲道:“冬哥兒,抓穩了!” “啊!你慢些!”葉忍冬勒緊手臂,男人健步如飛,身后的樹木不斷掠過。“相公啊,慢些。” 程郎玉笑出聲:“夫郎怕了?” “才沒有!”葉忍冬憋足氣勢道,被顛得歪歪扭扭,告饒道:“相公,慢些,慢些好不好。” 程郎玉緩緩降速,從臺階上走到順暢的直道上。“好,慢些。” 葉忍冬張牙舞爪撓男人發髻。“顛得我難受。” 程郎玉側頭咬住細白的指尖,模糊道:“是相公的錯。” 葉忍冬xiele勁兒,側臉貼著男人:“相公啊,咱們何時去縣城啊?” 程郎玉走到田坎兒。“家里這陣子忙完。” 葉忍冬指尖依次點著男人喉結。“一個是施肥,一個是除草,還有什么?” 指尖喉結滾動,振動從掌心傳來。“家里的牲畜不得安排好,還有兩個小的。” 葉忍冬摟緊男人脖子:“相公,你是不想讓我去嘛?” 程郎玉低頭,又叼過葉忍冬的細指磨磨。“外邊不安全,縣城遠,怕你受不住。” 葉忍冬拇指與食指一掐,捏住男人的唇:“我可以的。” “真的?”程郎玉歪頭。 葉忍冬杏眼潤澤:“相公……” “好。”程郎玉眸光閃爍,點頭。 他本來打算走路去縣城,但若是夫郎跟在一起,那只有在鎮上租一輛馬車。 去縣城,馬車快也要一天。在那邊休息一晚,再回來。 葉忍冬晃晃小腿,心里美滋滋。 * 到家。 兔子放到籠子里關著。兩個練字的小孩聽到動靜從堂屋出來。“阿嫂!兔子!” 程立身將自己寫的大字交給程郎玉看。“哥,看看怎么樣?” 程郎玉接過。 當初本來說的是教程立身學打獵,但后來葉忍冬不許自己打獵。二伯家三個娃,前兩個是姐兒,就這么一個漢子。程立身要是干打獵的活兒,二伯也不放心。 現在改成教認字念書,好歹以后娶親還能去鎮上找個賬房的活計。 二伯家全力支持,程立身經常被家里人趕出來。所以他只能一會兒來這邊練習幾個大字,一會兒又帶著小孩兒瘋玩兒。 “還行,不過下筆有些急躁,這比劃順序是不是反了……” 程立身跟小耗子似的,乖乖聽訓。小時候他爹想送他去學堂,但他自個兒學不進去。念了半個月,就被田里的泥鰍給勾走了。 他爹甩著棍子打,程立身自己也倔,再沒去過學堂。但他賣泥鰍的幾十文錢現在還沒舍得用呢。 現在大了,知道沒本事娶媳婦也難。所以再怎么跳,被程郎玉管著也知道收心。 家里的長輩樂見其成,巴不得他在這邊住下來。 這不,說住就住下來了。 三月初九,夫夫倆將家交托給程立身跟程立民,往縣城里去。 從家里到鎮上,夫夫二人走路去的。 “累不累?”程郎玉背著背簍,里邊裝著提前做好的干糧。 葉忍冬牽著男人,聽著清脆的鳥叫,欣賞春景。 “不累。相公,百藥堂你聽說過嗎?”葉忍冬問道。 他身上穿著那件月白的纏上,頭發半挽,帶著及腰的幕笠。幕笠掀開兩邊,露出那張巴掌大的臉。 程郎玉與他十指相扣。“聽過。” 葉忍冬眉尾一揚,滿臉興味:“真的!相公給我講講?” 程郎玉將他幕笠掀下,遮住添了柔媚的面容,緊摟住腰進了鎮上。 他慢慢道:“馬車上跟你說。” 葉忍冬雙手攏在袖子里,搭在腹上的手背。“好。” 沿著大路往左拐,這邊多是木匠、鐵匠這些開的鋪子,在街頭停著些等著出租的馬車。 葉忍冬看不清,但聽男人跟車夫談,也知道去一趟縣城,來回也要接近三百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