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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相公在。”程郎玉安撫著已經打哭嗝的夫郎,“相公帶你回去。” 男人在,葉忍冬慢慢哭著停下。 “相公,木耳。”葉忍冬委屈巴巴指著上邊的樹干。 程郎玉高,他瞥了眼看見上方那棵樹上一邊稀稀拉拉小木耳三兩朵,一邊擠擠挨挨長得正勝。 他唇角挨著葉忍冬眼皮。“相公幫你。” 葉忍冬悶悶道:“好。”他主動將布袋子的木耳倒出來。 程郎玉道:“手摟緊我。” 葉忍冬四肢瞬間扒緊,腳盤在程郎玉腰上。 程郎玉單手松開,腳底一蹬借力上去。 葉忍冬趕忙打開袋子,接住男人抓起木耳。 再滿了一袋子,葉忍冬捏緊,埋頭熊抱著男人。 “抓穩了。”程郎玉道。 葉忍冬只感覺一陣失重,立馬就到了下邊。 為了少跑一趟,葉忍冬吸吸紅潤的鼻子,將地上的木耳兜在衣擺。腰上的布袋子就掛著。 程郎玉抱緊人到自己砍樹那地兒。 “以后還來不來山上了?”程郎玉問道。 葉忍冬吸鼻子,委屈道:“來。” 程郎玉撓撓葉忍冬下巴:“不怕蛇?” 葉忍冬癟嘴,帶著哭腔:“怕……” “怕就不許跑到危險的地方去。”程郎玉抹去他眼角的淚,臉上嚴肅。 葉忍冬癟嘴,帶著哭腔道:“好。” 被男人放下,腳踩在地上,葉忍冬差點跪下。 他淚眼模糊,將衣兜上的木耳倒進背簍。又解下腰上的袋子,重新系在背簍上。 程郎玉就站在他身后,看他小模樣極委屈,手上卻又仔細著的樣子。 弄完了,葉忍冬轉身看高自己個腦袋的男人。雙手高高舉起,眼淚又跟不要錢似的。 “相公,抱……” 程郎玉將人摟緊。“以后要來,就必須跟在我身邊。” 葉忍冬四肢圈著男人,嗚嗚咽咽:“好……相公。” 程郎玉順著他脊背。“好了,夫郎乖,咱們不哭了。” 葉忍冬巴巴點頭:“不哭了。” “嗚嗚……可是止不住啊。”葉忍冬眼淚不止。 程郎玉見天兒要黑了,一腳放倒砍了的樹,背上竹筍下山。 “夫郎啊,相公帶你回家,不哭了好不好。”程郎玉盯著腳下,手上不停地順著懷里人的氣兒。 “相公……唔嗚嗚,我怕!怕!”葉忍冬頭藏在男人脖間。 程郎玉覺得不正常,心中一緊道:“夫郎為什么怕,給相公說說好不好?” 程郎玉聲音沉穩,聽著安寧。 “怕……白茯,白茯放那個東西……到柴房。睡覺……嗚嗚嗝,身上爬……” “嗚嗚……嗚咬我,咬我!相公,它咬我……我怕啊!” 程郎玉聽得怒氣翻滾,壓抑著脾氣道:“不怕,咱們冬哥兒不怕,有相公呢。” “有相公呢,不哭了好不好。”程郎玉織著細密的網,像蠶繭般將懷里的人緊緊圈住鎖緊。 葉忍冬卻胡亂揮舞著手,混亂哭喊:“嗚嗚……相公,幫幫我呀,我怕!” 程郎玉步子一亂,直接滑坐到地上。他松開背簍,急忙將人抱到跟前。 “夫郎,怎么了!”程郎玉眼含焦躁,輕拍著哥兒的臉,“看看相公,夫郎?夫郎!” 葉忍冬眼睛緊閉,哭得喘不上氣,身體直抽抽。 “夫郎!”程郎玉豎抱著人順氣,聲音微抖,“夫郎,別嚇相公好不好,別嚇相公。” 程郎玉額頭青筋暴起,急得熱淚翻涌。“夫郎,看著我。深呼吸,深呼吸。” “吸氣……”程郎玉坐在地上,“對,慢慢吐氣……” 葉忍冬知道惹相公擔心了,可那口氣就是上不來。他急著抓緊男人。 “呼氣,別怕!跟著相公來……乖,夫郎乖。” 葉忍冬一手抵住胸口,嘴巴張大,只感覺心肺在抽搐。 “相公,相。” 程郎玉急急打斷。“先不說話啊,乖,再深吸氣。” “慢慢的,慢慢的。”程郎玉順著后背,“慢慢的,夫郎對,慢點。” 葉忍冬抓緊男人大掌,漸漸收回對身體的控制,視線落到男人焦急的臉上。 半刻鐘后,葉忍冬臉色蒼白,但好歹是氣兒順了。 他癱軟在男人懷里,隔會兒抽泣下。 程郎玉抄著他腋窩,將人抱上來些。“夫郎乖,相公在呢。” 葉忍冬正對著坐在男人懷里,軟著雙手掛在男人脖頸。腦門無力耷拉,挨著男人下顎。 周圍都是半人高的野草,安安靜靜的。但對葉忍冬來說,倒不怕,反而安心。 “相公。”葉忍冬掌心貼著男人脖頸。感受著脈搏跟暖熱的皮膚。 太陽落下地平線,只余下云彩。 “夫郎不怕,以后相公在。”程郎玉抱著人起來,立起背簍。抱著人,將地上的東西撿起。 再背上背簍時,葉忍冬已經在男人的身上沉沉睡去。 程郎玉一直怕掀起自家夫郎的傷疤,沒跟他討論過他之前的事。 只知道他過得不好,但各種細節他確是不知道的。但想必與今天的事差不了多少。 程郎玉摸著葉忍冬凸起的脊柱,覺得還是問出來好些。不然再像今天這般,他招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