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做什么吃什么。”程韶細(xì)聲細(xì)氣道。

    葉忍冬一手撈一個(gè)。“真沒有特別想吃的？”

    程寶兒：“有！”

    葉忍冬：“什么？”

    “阿嫂做的都喜歡！”可比以前光啃的饅頭好吃多了。

    “那我們就做一個(gè)鯽魚湯, 酸菜魚咱們吃過了, 那就換成麻辣魚？”葉忍冬說著猶豫，“還是酸菜魚好些。”

    不那么辣。

    “麻辣魚！阿嫂！麻辣魚！”程寶兒揮著手道。以前元宵娘做過麻辣魚, 可好吃了。

    “你們不怕辣？”葉忍冬揉揉兩個(gè)的毛腦袋。

    “吃一次嘛。”程韶偷著抿唇笑。

    程寶兒飛快點(diǎn)頭, 挺著小肚子：“就是！啃饅頭還蘸辣醬呢！”

    “真的？”葉忍冬驚訝。

    程寶兒道：“那是！每天只有吃饅頭, 阿娘不管，我們自己找味兒呀！”

    程韶也悶悶點(diǎn)頭，不過也眼巴巴看著葉忍冬，滿臉的渴望。

    “好，那就麻辣魚。”少放辣椒就行。

    程寶兒拉著葉忍冬的手，蹦跳：“好耶！”

    “謝謝阿嫂。”程韶小聲道。

    “不用謝。”葉忍冬眉眼彎彎。

    *

    要做麻辣魚就得是用大點(diǎn)的魚。

    自家水缸里的魚自從養(yǎng)了貓就沒少過。

    葉忍冬到家后，將蹲在水缸上的貓兒抱下來。

    水缸是那種大肚寬口的，大概一米高。從上望去，數(shù)十尾魚在里邊閑游，還有泥鰍、河蝦。

    葉忍冬將最大的那條草魚逮起來，又撈了些半掌大的鯽魚。

    程寶兒兩個(gè)抱著貓站在邊上看。貓叫一聲，兩個(gè)孩子學(xué)兩聲。

    程寶兒道：“阿嫂，喵……”

    葉忍冬笑道：“喵什么？”

    “喵就是吃的意思。”程韶幫她解釋道。

    “那喵喵呢？”葉忍冬將魚拿到石臺(tái)上殺。

    “是很餓很餓了，要吃好多！”程寶兒下巴落在貓腦袋上。毛乎乎的，她舒服得瞇眼睛。

    “那等會(huì)兒就多吃點(diǎn)。”

    葉忍冬將內(nèi)臟掏出來，魚沖洗干凈，端進(jìn)屋。魚rou切成片，放上佐料腌好。

    “韶哥兒，幫我看著灶臺(tái)上的魚別讓貓吃了！”葉忍冬端著水出門，想起來又對(duì)院子喊。

    “好的喲，阿嫂。”程韶回應(yīng)道。

    雖說春日暖陽，曬著舒服。但在太陽下干活難免汗流浹背。

    尤其是自家那個(gè)，動(dòng)不動(dòng)就出汗。

    葉忍冬念著人別渴了，著急將茶水送去。

    不過三兩步的距離，葉忍冬一手水壺，一手粗瓷碗，小心地護(hù)著。

    平整的山腳邊，鋤頭翻挖、出的泥鋪開。顏色深重，還帶著濕氣。

    “起了一半了！”葉忍冬走近程郎玉。

    程郎玉嘴巴發(fā)干，接過碗大口吞咽。

    “你慢點(diǎn)。”葉忍冬心疼，抓著帕子給人脖子上的汗擦干。“要不歇會(huì)兒？”

    “不累，就是熱了些。”程郎玉道。

    葉忍冬帕子舉高些，將男人額頭也擦擦。

    “確實(shí)熱，你頭上都冒熱氣兒了。”葉忍冬單手勾著男人脖子拉下，摸了一手的水。

    帕子繞到后脖，往背探下去點(diǎn)。“跟小溪流似的，汗水連成串兒了。”

    擦完，葉忍冬眼睛被光映出淚花。他道：“還喝點(diǎn)水不？”

    “不喝了。”程郎玉直起身，“夫郎遠(yuǎn)些，小心碰到。”

    葉忍冬笑笑：“我回去了哦。”

    “好。”程郎玉唇碰碰他臉，“夫郎回吧。”

    葉忍冬到家后，時(shí)辰差不多了。

    照舊兩個(gè)鍋用上，一鍋蒸米飯，一鍋?zhàn)霾恕?/br>
    火點(diǎn)燃，程韶并膝坐到灶前。“阿嫂，我燒火。”

    葉忍冬摸摸他腦袋：“韶哥兒去玩兒，阿嫂自己來就行。”

    孩子還小，葉忍冬可不敢讓他摸。萬一燒著了，這火傷可是不容易好。

    “阿嫂，我試試嘛。”程韶央求。

    葉忍冬綁好圍裙。“等韶哥兒大些，好不？”

    小孩眼巴巴的，滿是祈求。

    “這樣，咱扯回來的野菜不是沒弄嘛？”葉忍冬拿著盆放在廚房屋檐下。“韶哥兒幫阿嫂摘菜。”

    “好！”程韶積極跑出去。

    葉忍冬輕笑，還要加一個(gè)涼拌馬齒莧。

    馬齒莧口味微酸，不過焯水后會(huì)好些。加上調(diào)料，入口是順滑脆嫩，是難得的春日涼菜。

    *

    家里飯做好，也才不過午時(shí)一刻。

    葉忍冬熄了火，讓兩個(gè)小孩洗手，他去叫自家相公。

    到后邊時(shí)，男人身上的襖子已經(jīng)脫了，里邊就剩一件粗布短打。

    衣服看著舊，即使洗得發(fā)白了，后背一整塊都被濡濕，也成了晃眼的深色。

    葉忍冬瞅見快弄完的地，心里一時(shí)著急。

    “相公！你別弄這么狠啊！”傷了身體怎么辦。

    程郎玉抬頭，發(fā)絲上汗水正好滴落。

    葉忍冬：“干農(nóng)活也不是這般消耗身體，硬著來，這不是苗都還要長(zhǎng)幾天的嘛！”

    “夫郎，我沒急。”程郎玉任由他抓著自己，被帕子在臉上亂擦。

    “還說沒急，你看看你身上的汗！”葉忍冬氣呼呼，也不用這般防著他來做。

    葉忍冬低頭，露出后頸。

    程郎玉道：“這天熱，夫郎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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