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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忍冬紅唇輕勾:“春雨一下幾天呢。” 那買回來的菜苗豈不是白買。 看男人有生氣的預兆,葉忍冬踮腳,討好笑道:“相公不氣。” 程郎玉直直地牽著人回屋,嘴上說道:“不氣,藥好了,夫郎先喝一碗。” 葉忍冬臉瞬間垮了。 他就知道,相公肯定會“收拾”自己的。 到了廚房,葉忍冬被按在灶膛邊烤火。 放在墻角的爐子里火已經熄滅,但那濃烈的藥味更甚。 兩個孩子不在,應當是受不住這味道,在其他屋玩兒了。 “相公。”葉忍冬看男人靠近藥罐子,不安道。 以前都是飯后喝藥的,現在還沒吃午飯呢。 程郎玉端著碗,在葉忍冬面前蹲下?!胺蚶?,喝吧?!?/br> 葉忍冬后倚身子果斷告饒:“相公,我錯了?!?/br> 程郎玉扶著他背,輕嘆道:“陸大夫說飯前喝?!?/br> 葉忍冬:“真的?” 程郎玉無奈:“我會騙你嗎?” 葉忍冬這才反應過來,相公不是故意的。 他鼻子皺起,抓著男人手腕試探道:“我喝了哦?!?/br> “嗯。”程郎玉的手紋絲不動。 葉忍冬鼓著腮幫子急急地喝完,嗆得直咳嗽。 程郎玉放下碗,圈著人拍著后背。“慢點喝,我不跟你搶?!?/br> 葉忍冬嘴里苦哈哈的,微張著嘴巴,眉頭蹙起。 程郎玉湊近聞聞:“苦嗎?” 葉忍冬橫倒在男人懷里:“苦!” 程郎玉低頭,雙唇輕觸。 葉忍冬只聽到一句“我嘗嘗”,就被攪亂了神。 一刻鐘后,葉忍冬舌根發疼,嘴里的苦味倒是一掃而空。 理直氣壯地癱軟在自家相公的懷里,葉忍冬等著鍋里的午飯做好。 下午,細雨還沒停。 葉忍冬出不去,只在家搜羅些衣服,兌著熱水洗。 而程郎玉則帶著蓑衣,去村里邊借牛犁田。 山腳漸漸升起霧,早早就天黑了。 夜深人靜,夫夫二人的房間傳來吚嗚聲,只轉瞬就被雨聲掩蓋。 聲音停下,葉忍冬軟綿靠著男人,抱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發紅的眼尾飄逸,但遮不住愁。 “相公?!比~忍冬道。 程郎玉攬著人,鼻尖抵著他脖頸道?!暗饶闵碜诱{理好,好不好?” 葉忍冬想到今天在醫館時,陸大夫說的話。 因著小時候沒好生養著,即使現在調理著,也不適合現在要娃娃。 若是有個萬一,很大程度會一尸兩命。 葉忍冬慢慢閉眼,埋頭在男人溫熱的肌膚上。 再等等好了,等到相公覺得是時候了再要。 * 雨淅淅瀝瀝下了三天。 日升月落,晨雞報曉。 葉忍冬從熟睡中醒來,身邊的人斜靠著半瞇眼,手在他腰上揉捏。 葉忍冬在被子里滾了幾圈,四肢繃緊伸個懶腰。才爬起來,將早飯做好。 一家人吃完,程郎玉扛著鋤頭,抓著背簍將黃牛牽著出門。 秦家的田,剛好在斜坡邊。 等葉忍冬洗了碗到田那邊時,程郎玉已經開始犁田。 老黃牛時不時停下來哞哞叫,卻半點沒拉過葉忍冬看程郎玉的眼神。 程郎玉身上的衣裳沾了泥點,斯文的書生氣淡了,儼然一副莊稼漢的樣子。 葉忍冬笑,相公哪樣他都喜歡。 田間地頭,除了程郎玉這一家,隔著些距離還能看見其他人。 葉忍冬看其他人家也有哥兒下地忙活,自己也想扎了褲腳,脫了鞋子下去。 程郎玉眼尖,直道:“夫郎,藥還沒喝完呢。” 葉忍冬沒法子,只能跟程韶他倆一樣,所在田坎邊。 隨著老牛從跟前走過,舊泥翻新泥。躲在泥里邊兒的泥鰍黃鱔甩著尾巴直躲。 葉忍冬雙眼燦亮:多好的菜??! 可眼睜睜地看著肥碩的泥鰍又回到地里,葉忍冬可心痛了。 程郎玉驅趕著牛到田坎邊,看他這幅樣子,沾著泥點的俊臉笑著道:“饞貓貓?!?/br> “給你抓著呢,都放在背簍里的。” 程郎玉指了指綁在犁耙把手上的背簍。 葉忍冬踮腳,瞅了瞅。回身傻笑:“嘿嘿。” 程寶兒蹲在田地邊,人小,看不見。倒是程韶眼疾手快,突然伸手,逮住一條黃鱔就扔在岸邊。 “哇!”程寶兒歡呼。 黃鱔滑溜,想鉆回田里。眼看就要跑了,程寶兒一腳踩下去,踩在了它腦袋上。 黃鱔瘋狂甩著尾巴。 程寶兒激動道:“嗷嗷!哥哥抓!” 葉忍冬急忙擋住兩人:“別掉下去了。” 他看了看程郎玉的背簍,對兩小孩道:“就在這,別亂跑?!?/br> “阿嫂,你去哪兒?”程韶道。 “我回去拿木桶,給你們裝著。” “阿嫂,快點哦?!背虒殐翰嫜?,岔著那小腿兒道。 “好。” 山村本就靜謐,葉忍冬拿著桶出門時,忽的聽見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 擔心出了什么事兒,葉忍冬連走帶跑。 雨水過后,農忙的人多了起來。隔著老遠都能瞧見勞作的人影。 葉忍冬趕到斜坡時,兩個小孩像探聽敵情的土撥鼠,支棱著脖子看向更遠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