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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郎玉跟程立君只覺幼稚。 山腳清風吹過,溪邊的幾人長發浮動。云被拂開,太陽照得人半瞇著眼。唯一例外的,就是那雙杏眼。 葉忍冬在程郎玉來了之后,就不受控制地看他,連蹲在他旁邊扯草草玩兒的元宵都注意到了。 小孩帶窩窩的手扒著葉忍冬的褲腿,悄咪咪道:“冬冬嫂,阿玉叔打不打呀!” 葉忍冬沒聽懂,捏住小孩軟綿綿的手。 “阿玉叔打什么?” 元宵小藕腿撐著站起,趴在他耳邊:“哥哥怕阿娘打,偷偷看。”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小,實則所有人都聽到了。 鐘靈秀好笑看著自己兒:“你阿玉叔叔心疼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打。” 葉忍冬霍地臉紅。 溪流叮咚響,清澈的水面映照著他此刻的羞。 程立君放下書,大步上去抱過自己的哥兒崽崽,勾下他鼻尖。 “哥哥被打是哥哥不聽話,你冬冬嫂是不是可好了。” 元宵環住自家爹的脖子,真誠道:“嗯嗯,阿玉叔不打哦。” 程郎玉溫和道:“嗯,不打。” “走咯,跟阿爹去看阿民叔烤rourou。”程立君抓走這個小燈籠,給葉忍冬的旁邊留出程郎玉的位置。 程郎玉半點不客氣,幾步靠近葉忍冬。 “冬哥兒耳朵紅了。”程郎玉一笑,捏捏夫郎的耳垂。 軟乎乎的。 葉忍冬放下手里的棍子,抓住男人手背。“放下來,阿玉。” 因著害羞,聲音嬌聲嬌氣的,煞是好聽。 葉忍冬將削尖的小樹枝遞給他。“抓魚,好不好?” 程郎玉粲然一笑,映在水面的俊臉像竹海撲簌的竹浪,溫柔繾綣。 葉忍冬盯著水面,一時間看呆。手指往溪水里點。 程郎玉握住他手:“不用看水里,看我不就行了……” 他一頓,壓低聲音:“想摸也隨你摸。” 葉忍冬唔地一聲,雙手環抱住膝蓋埋頭進去。露在外邊的耳垂像沾了酒,又紅又燙。 程郎玉悶笑,心里軟得不像話。 鐘靈秀在兩人對面,清楚地看見兩人的互動。 她哼地一聲別開頭。 討厭,她找相公去。 于是,鐘靈秀樹杈上穿著滿滿當當的魚,走到正帶孩子的程立君跟前,直勾勾地看著他。 程立君放下娃:“怎么了?” 鐘靈秀將樹枝往地上一戳,便宜兒子迅速被吸引視線。 她則鼓著臉,突然抱住程立君的窄腰,埋頭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連帶著臉頰一邊親了下。 鼻尖全是相公的竹葉香,鐘靈秀不泛酸了。 她靠在程立君身上,像曬太陽的貓。 程立君不自在垂下眼簾,抱住自己媳婦不讓她滑落。 “乖……” 元宵萌萌地瞅著阿爹抱著阿娘。 他放棄魚兒,張開手臂沖著兩人道:“阿爹阿娘抱!” 虎子聽到弟弟的脆嫩聲,熟練地撿著螃蟹,臉上全是小漢子的堅強與矜持。 他噘著嘴想:我才不會像元宵那般黏阿爹阿娘呢。 結果,等看到鐘靈秀靠在程立君身上并把元宵抱起,小漢子瞬間扔了螃蟹,邁著腿兒邊跑邊張開手。 “阿爹阿娘抱!” 程郎玉舒心。大手一圈,也將縮成一團的小哥兒摟進懷里。 “夫郎,相公也抱。” 胳膊收攏,葉忍冬額頭抵著男人脖頸。 溫熱的氣息與男人身上的香氣襲來,他慢慢放松。 葉忍冬額頭蹭了蹭,松開抱膝的手,將木棍遞給他。 “抓魚,相公。”他面露期待。 程郎玉圈著人,握住他手。 “好。” 程立民兩條寬淚流過。 “嗚嗚嗚……娘啊,我要找媳婦兒。” * 吃得肚子半抱的幾個磨嘰回家。 虎子將兩串孝敬爺奶祖奶的小魚扛肩上,大搖大擺推門進屋。 他還沒獻上小鯽魚呢,只覺一陣風吹過,他民叔就挎著他阿奶的肩膀嚎叫。 跟隔壁的旺財似的。 程天虎故作大人樣撇撇嘴。繞開堵在院子中間的漢子,大氣地將兩串魚放桌子上。 拍拍胸膛,朗聲道:“阿爺!孝敬您的!” 程仲書笑得胡子顫:“哎,好,咱虎子真能干,晚上咱煮了吃啊。” “好嘞!” 虎子得了夸獎,扒掉那大人模樣,繼續帶著弟弟扒灰玩沙。 鐘靈秀將手里幾串烤好的蔬菜小魚兒遞給沒吃的人,這才靠著程立君歇歇。 程立君拂開他臉上的發絲,聲如鳴玉:“你倒是玩兒都能將自己玩兒累。” 鐘靈秀可不管她說什么,轉個身,直接將臉埋在他肩窩。 舒服極了。 杜今荷抵不住兒子在耳邊的嚷嚷,五指撐開他湊來的臉。 嘴上念叨:“娶媳婦兒哪有你說的這么容易,娘先跟你張羅著。你要是閑著沒事,就明天跟著阿玉去山腳。幫幫忙去。“ “還有,別成天給我將娶媳婦掛在嘴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恨娶呢!”杜今荷板著臉道。 “那啥時候張羅啊娘?” “不得好好看看嘛!急什么!” “哦,知道了。”那就是想多晚就多晚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