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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就急著轉(zhuǎn)身回廚房,半點不見之前的頹態(tài)。 走到門前,她突然一頓:那孫兒邊上的小哥兒不就是孫夫郎了喲。 “哎喲,好好好,相貌合適,品行也好,就是瘦了些……可要好生補補。” 沒站多久,她扶著門框走進屋。 大兒媳還在看柴火。她沖著里面道:“加個蒜苗炒rou,大媳婦,再多煮碗糙米。” 剛剛外面這一喊,在廚房燒火的杜今荷葉聽見了。 見自家婆婆進來,抓柴火的手一頓。 面上帶笑:“郎玉回來了啊?” “可不是,那殺千刀的杜秋紅……”提到這個,就罵一次杜秋紅。 杜今荷倒沒怎么驚訝,他兒子前兩天回來了,她心里的石塊落地。現(xiàn)在知道郎玉也活了,也替他高興了下,好歹是自己的侄子。 不過,杜秋紅那女人真是在好生養(yǎng)著郎玉? 看老太太這樣子,也不像啊。 * 程老爺子一共四個孩子,程家老大程安明跟老兩口住在一起,贍養(yǎng)老人;老二程安梅嫁到隔壁鎮(zhèn),逢年過節(jié)偶爾會回來;老三程安谷在村子盤了塊地蓋了房子,不在老屋住。 老四就是程安華那個狼心狗肺的。 家里之所以這么冷清,是因為程家大伯出門遛彎。他兩個兒子,大兒程立君帶妻兒去她岳母家了,二兒就是跟程郎玉一起被征兵的程立民,剛?cè)ニ褷敿摇?/br> 程郎玉倒也沒問,牽著手冬哥兒,路過堂屋,轉(zhuǎn)身進了里屋。 知道他擔(dān)心阿爺?shù)纳眢w,葉忍冬全程跟著他,也沒吭聲。 陌生的環(huán)境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張口布鞋里的腳一直蜷縮著。 雖覺得不得體,但一直拉著程郎玉的手,好歹不會讓他想找個角落縮起來。 他都不敢抬頭觀察程郎玉住的地方。 老宅很大,坐東朝西。 大小房子本來是五間房。堂屋居中,一邊一座正房睡覺。靠南邊的側(cè)面是廚房,再邊上是柴房。 但看北邊側(cè)面又蓋了兩間,想來是大堂哥娶媳婦加蓋的。 院子分前院后院,都用籬笆圍著。 后院養(yǎng)些牲畜跟菜蔬,前院兩顆幾十年的老樹杵著,還在北邊靠墻搭了個葡萄架子。 他阿爺程仲書的屋在正房北邊。 開門進去。一個瘦老頭正躺在床上。 聽到響動,本側(cè)靠外的身子沒動,只那渾濁的眼珠子轉(zhuǎn)著看過來。 程仲書陡然見到自己小孫子,以為是真赴了黃泉。 一下子,他老淚縱橫。 半張著嘴道:“阿玉啊,阿爺恨吶,當(dāng)初怎么就生出程安華那個癟犢子啊……” “可憐我小孫子不滿十六就離家,才滿二十就……就……” 老頭巴掌哐哐拍在床上。 看來是真以為去了,阿奶看不見,才敢這般放肆發(fā)泄。 程郎玉急著上去,抓著自家阿爺?shù)氖帧?/br> “阿爺,我好著呢。” 程仲書僵直,白多黑少的發(fā)絲掛在鬢邊,無神喃喃:“阿玉啊。” 程郎玉:“好著呢阿爺,你看我手是熱的,不信你摸摸。” 程仲書順著他動作,將滿是老繭的手搭在程郎玉手背。 細細感受,是溫?zé)岬摹?/br> “熱的!” “熱的好啊!” 老頭狠拍老手,面色變化。不過瞬間將淚水抹去,然后板著臉教訓(xùn)。“回來了怎么不早回家,盡讓杜秋紅磋磨。” 程郎玉乖乖解釋:“我受傷了被杜秋紅扔山下茅屋,走不了,這不一好就回來了。” 程郎玉習(xí)慣自家阿爺面上嚴肅的性子,半點不怕老頭。 只捏捏指尖顫抖的葉忍冬,笑著將他輕攬到自己跟前。“阿爺,是冬哥兒,我夫郎救的我。” 程仲書注意到這么個乖巧的小哥兒,連連點頭:“好孩子,辛苦你了。” 葉忍冬捏著衣角跟程郎玉的手,細聲道:“沒,不辛苦。” 至于這孫夫郎是個什么樣的,程仲書沒問。 “乖孩子,叫什么名兒啊?”孫子回來了,加上心中郁氣發(fā)泄后,譚仲書來了力氣。 葉忍冬緊攥程郎玉衣角,乖巧道:“葉忍冬,中藥那個忍冬。” “忍冬,好名字。” “在這就當(dāng)做自己家啊。郎玉這個孩子懂事孝順,一定能把日子好好過起來的……” 程仲書又問了幾句話,立馬趕人。 “去去去,收拾收拾自己,給冬哥兒找些穿得,自己裹那么大件厚襖子,不知道疼惜人。” “那阿爺你好好休息,我先給冬哥兒找些穿的。” “去去去。”程仲書像趕蒼蠅般擺手。 小年輕出去后,程仲書捂著心口,慢慢又紅了眼眶。這次打心底吐出那股郁氣,道:“可算是回來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章 打算 牽著人出來,程郎玉帶著他進了廚房。 “阿奶,有沒有我以前的衣服?” “都收著呢,我去給你拿。”老太太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忙著給孫夫郎找棉襖。 程郎玉讓老太太出去,又帶著葉忍冬給杜今荷問好。 “大伯母,這是我夫郎,葉忍冬。” “冬哥兒,叫大伯母。” 葉忍冬抿笑,梨渦淺淺:“大伯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