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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官服,再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可以出發了——叫沈故起床。 楚昭凌站在床邊,低眸注視著呼呼大睡的沈故。半天后,似有似無地輕嘆一聲,扭身走到衣柜前,從里面拿出一件連帽的黑色大氅。 - 給王爺送完洗臉水,小五便去套馬車。一切準備妥當后,小五便坐在馬車外頭等。一掐時間,王爺今日要比往常慢些。 多等了約有一刻鐘,終于見王爺出來了,懷里還抱著個……人? 裹得很嚴實,看形狀應該是個人。 想來只可能是皇上了。 “王爺,這……” “叫不醒,到宮里再說。”楚昭凌道。天色黑,小五沒發現王爺略帶心虛的眼神。 楚昭凌第一次做這種事,反反復復裹了好幾次,才把沈故完全裹起來——沒露手也沒露腳。 比包餃子都費勁。 對方竟然也沒醒,任他擺布。 上了馬車,楚昭凌把沈故放到座子上,摘掉他頭上的帽子:“走吧。” 馬車駛離王府,朝皇宮走去。 再德高望重的大臣,都不許乘坐車馬、轎輦等進入皇宮。馬車停在宮門口,楚昭凌抱著沈故走下馬車。 睡了一路的沈故終于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感覺有些悶,來回動動腦袋,成功把帽子蹭掉了。 借著蒙蒙亮的天色,沈故看到了楚昭凌清晰流暢的下頜線,軟軟喊了聲:“楚昭凌。” 楚昭凌“嗯”一聲,步伐穩健。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沈故看了眼四周,這才剛進宮,離寢宮還有好一段距離。 “你沒穿鞋。” 沈故這才注意到自己被包成了毛毛蟲,眨眨眼:“我沉不沉?” “不沉。” 跟他負重訓練背的石塊差不多。 既然如此,沈故安靜窩在楚昭凌懷里,結結實實打了個呵欠。 楚昭凌:“……別睡了。” 沈故“嗯嗯”兩聲:“不睡不睡。” 嘴上這么說,睡意卻十分濃重。沈故轉移注意力,跟小五說話:“小五,你說王爺能不能一口氣把我抱到寢宮?” 跟在后面的小五一愣:“回皇上,奴才不知。” “你猜嘛。能還是不能,選一個。輸了沒懲罰。” 小五:“皇上先選。” 沈故估摸了下距離:“我選不能!” “那奴才選能。” 小五:皇上輸定了。這點距離對王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眼瞅著離寢宮越來越近,楚昭凌一次也沒停,步伐依舊穩健。 沈故著急了,彈了彈被大氅裹住的腿:“你歇一歇,歇一歇。” 楚昭凌置若罔聞,一直把沈故抱到寢殿的床上。 沈故在床上來回打幾個滾,大氅就散開了,從里面出來,仰頭瞧著站在一旁的楚昭凌:“真厲害!” “換衣服,上早朝了。”說完,楚昭凌扭身朝殿門口走去,唇角翹起微小的弧度。 - 勤政殿內。 沈故坐在龍椅上,垂眼睨著底下吵成一團的大臣,十分無語。他不明白,遷都一事不是已經被否了嗎,怎么又提起來了? 按照小說里寫的,孟賢、王岐一黨之所以堅持遷都,是想從中貪污修建工程的銀兩,再用這些銀兩招兵買馬,為后面的起兵謀反做準備。 不過在楚昭凌的極力阻撓下,這個計劃夭折了。 沒想到如今連他這個皇帝都親口否決了,竟然還不死心! 當真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啪!”一聲,沈故用力猛拍龍椅扶手:“都閉嘴!”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遷都之事朕上次早朝就說過,怎么,把朕的話當耳邊風了?!” 沈故挺直腰板,臉一拉,怒瞪著底下的大臣:“你們上嘴片碰下嘴唇就說要遷都,修建宮殿的錢從哪來?修建文武百官宅邸的錢從哪來?國庫里的錢是拿來隨意揮霍的?!那都是百姓的錢!” 聽到這話,站在底下的楚昭凌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還行,關鍵事情上腦子不混。 “誰覺得這個地方不吉利誰就走!”沈故仗著自己的“昏君”人設,出言隨意放肆,絲毫不怕寒了臣子的心,“搞得朕好像稀罕看到你們一樣。” 底下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說皇上還和以前一樣蠻橫霸道,但又總覺得哪里不同了。 之后上奏其他事的大臣都收斂不少,好像夾起尾巴的貓,生恐哪句話說錯了,觸怒龍顏。 將近一個時辰的早朝終于結束,大臣們跪安退朝。 沈故起身,直直走到楚昭凌身邊,語氣隨意:“朕先回寢宮補覺,一會去御書房找你。” 看到這一幕的大臣們紛紛愣住。 滿朝文武都知道,攝政王和皇上素來不合,今日這是怎么了?而且就算關系再親厚,也不至于這般。一點君臣之別都沒有。 楚昭凌沒想到沈故就這么大喇喇地過來找他,詫異后迅速做出反應——后退半步,沖沈故行了一禮:“是。” - 回到寢宮,沈故倒頭就睡,并告訴門口的太監,誰來也不見。省得孟賢來煩自己。 然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等沈故睡醒后,小太監說孟賢已經在門外侯了多時了。 不用猜都知道沒什么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