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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人遞到沈故面前,小心翼翼道:“奴才見皇……公子一直盯著看,擅自買了一個。” 沈故愣了下,接過來:“怎么不給自己也買一個?” “奴才不愛吃這個。”多喜道。 “之前忘了問你,多大了?” “十七。” 比我還小兩歲。這樣想著,沈故從錢袋里拿出一塊碎銀子:“再去買一個,正好把銀子換成銅板,方便。” 多喜接過銀子:“是。” 沈故自然不指望這樣就能收服人心,收服的輕易,往往背叛的也輕易。沈故只是覺得,十九歲的他有糖人,十七歲的多喜也應該有。 夜晚降臨,街上更加熱鬧。 沈故找了家賣餛飩的小攤,點了兩碗餛飩,開始填肚子。叼著餛飩一瞥眼,瞧見多喜站在一旁。沈故用眼神指了指另一碗餛飩,含糊不清道:“給你買的,趕緊趁熱吃。” 多喜這才坐下,誠惶誠恐:“謝公子。” 一碗餛飩沒等吃完,吵鬧的街道傳來一道格外清晰的男聲:“今晚碧落公子初次揭面,且與有緣人共度良宵,都進來看看啊!” 沈故覺得這話哪里怪怪的。循著聲音看了眼,奈何街上人太多,什么都看不出來。 注意到沈故的目光,賣餛飩的男子道:“碧落公子是春香閣的頭牌,是天下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前只賣藝不賣身,今天也不知怎么了。” 說完,還搖了搖頭。不知是憐惜美人即將清白不保,還是遺憾自己沒錢參與。 沈故心里已經猜個七七八八:“春香閣又是?” “男妓館。”男子直截了當,手拿勺子攪動著鍋里的餛飩,上下打量了下沈故,“我看你穿著不俗,不如也去看看。光進場就得十兩銀子。” 天下第一美人。 有多美? 沈故生了好奇心,站起身:“去就去。” 白天沈故從福伯那里借了二十兩銀子,逛街花了一部分,剩下的十兩肯定夠,但也肯定沒有二十兩。 沈故站在天香閣門口,搖著扇子,大喇喇地問守在門口的龜公:“我們有兩位,能打折……啊,不是……能便宜點不?” 龜公:“概不講價。” 站在沈故身后的多喜小聲道:“公子,奴才就不進去了,進去也沒用。” 沈故覺得此話有理:“那你回去吧。” “回哪兒啊?” 皇宮?還是將軍府? “早上從哪兒出來的,就回哪兒。” 多喜應了聲“是,”轉身離開。 沈故交了十兩銀子,大搖大擺走進去。 別看有十兩銀子的“門票”作為篩選,來的人還真不少。 沈故大致掃了眼,大多是些三四十歲的男子。畢竟這“有緣人”都是靠錢砸出來的,沒點底子誰敢來。還有一波是跟沈故年紀差不多的,這波人應該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公子。 沈故對這位天香閣頭牌更加好奇了。坐在座位上,安心等著好戲開始。 一炷香后,所有座位全部坐滿。春香閣大門關閉,阻斷了那些沒趕上的人。 沈故沖旁邊的龜公勾了勾手指:“再給我來盤花生。” 龜公表情隱忍地走到沈故跟前,端起桌上的盤子去盛花生,心說:這都第三盤了,不怕放屁么。 沈故正低頭給橘子脫衣服,忽聽到一片驚呼聲,抬頭看,一位紅衣男子從二樓正對著樓梯口的房間緩緩走出來。流蘇遮面,衣袂隨風而動。 先不說樣貌如何,氣質這兒塊拿捏的很死——沈故在心中給出評價。 “揭面!揭面!揭面!”廳里響起整齊劃一、充滿激動的喊聲。 碧落男子站在樓梯口,食指抵住嘴唇。 所有人像被施了禁言術一般,鴉雀無聲。 沈故:厲害!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碧落公子緩緩摘下流蘇面簾。 沈故情不自禁地“哇”一聲,心說:這是什么小狐貍轉世。又美又妖。而且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妖里妖氣。 這十兩銀子花的真值! 接下來的競價沈故不準備參與,碧落公子雖美,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而且還撞號了。 沈故拖著下巴欣賞對方的樣貌,耳邊是此起彼伏的競價聲。 周圍的一幕讓沈故想起了櫥窗里精致昂貴的商品,誰路過都會看一眼,但只有有錢人才能得到。 至于得到后會不會好好珍惜? 沈故看了看四周的人,眼里盡是垂涎和欲望…… “兩千兩!” 隨著一道男聲,競價推到最高潮,無人再跟。 片刻后,主持此次競價的人開口:“今晚碧落公子歸……” “五百兩黃金!”沈故腦袋一熱乎,高聲道。 - 晚上,楚昭凌回到將軍府。從馬車里出來,見一個人坐在府門口的臺階上,正四下張望。 借著月色,楚昭凌認出了對方是沈故的貼身太監,便問:“皇上呢?” 多喜連忙起身行禮:“回王爺,皇上去了春香閣。” 楚昭凌皺眉:“說清楚。” “今晚春香閣頭牌碧落公子摘面,還會擇一有緣人共度良宵。皇上好奇,就去了。” “何時?” “天剛黑就去了。” 現在已近亥時,起碼兩個時辰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