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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有通過那種激烈的方法,整個人才能得到救贖,才能得到安慰,從而回歸平常,繼續像條狗一樣默默守著自己的珍寶。 可他在最難熬的青蔥歲月里沒能實施那些想法,只能反反復復將自己的心意激起壓下,激起又壓下,終于成就了一個會時而犯病的瘋子。 那時他覺得,自己若是能得到卿天良,付出的一切也就值得了,可他得償所愿后才發現,人的貪婪是一個無底洞,怎樣都滿足不了,所以依舊會患得患失,時癲時狂。 “那你要我殺了你嗎?”霍云朝同他開玩笑,他了解卿天良的脾性,真正想做的反而不會說出來,只有這種十分無聊的念頭,他才會像個怨婦一樣叨叨念念掛在嘴邊。 卿天良果然如他所料,在他頸側瘋狂搖頭,蹭得他頸部癢癢的,道:“你不能讓我這么輕易就死去,我欠了你這么多,你必須得把我囚.禁起來逼我還債,但是好可惜,我沒有錢,只有一副身體勉強能用,于是你就捉著我這樣那樣,每次都要狠狠地才能夠回本……” 霍云朝一把扯掉臉上的劣質人皮面具,氣息不穩地吻住了卿天良的嘴。 他就知道,這個浪貨正經不了多久,真是個折磨人的壞家伙! 兩人靠在床頭纏綿悱惻,都是飛蛾都是火,著魔一樣向對方撲去,屋外的看守,得到的命令是看住卿天良不要讓他跑了,至于卿天良在屋里做什么,可沒人管得著。 所以聽到一絲半點動靜,那些人也依舊如石雕一般無動于衷。 卿天良嬌生慣養,剛一出生就被用藥抑制生長,后來又瘋狂用藥膳調養,在隨霍云朝離開正陽之前,他在丞相府甚至是王府里吃的飯菜,都是特意調配的藥膳,將他一身皮rou養得細嫩無比,哪怕有過兩年風吹雨淋日曬的軍旅生涯,幾日不見陽光,便又恢復如初。 霍云朝只是情不自禁地捏了幾下,卿天良的手臂和腰部便青一團紫一團,也不知他疼不疼。 卿天良有時候挺會傷人,例如不知道霍云朝替他迎接明槍暗箭時,會在霍云朝重傷之時諷刺他,還讓他去找造成他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最后氣得他吐血暈厥。 亦或者在卿客仁死時,怪霍云朝怎么突然就生病了管不好治安,后來知道卿客仁是被設計害死,他又怨他們皇室一族只會拿別人擋災,氣的霍云朝發了瘋。 但他有時也會心疼人,比如現在,他心疼霍云朝腿剛能走路,不想他因為這事而使腿部負荷太大,從而造成二次損傷,于是十分主動地立在霍云朝之上,輕聲道:“就這樣躺著吧,交給我。” 霍云朝挺想這樣的,以前就想,只是他要臉,不愿意主動開口讓卿天良用這個姿勢,但這次是卿天良自發的,不能怪他。 霍云朝沉著眼看著卿天良,看他臉頰緋紅,表情從痛苦慢慢變成舒坦,眉宇從緊撅變成舒展,而他與他感同身受。 霍云朝嗓子啞了點,輕輕嘆息出聲:“阿良,真棒。” …… 董太后聽說卿天良帶了個丫鬟進房,第二天才將人打發走,心里詫異他怎么突然轉變了,之前不還是一副誓不娶妻的強硬態度? 于是召開卿天良詢問,卿天良只好鐵青著一張臉說自己只是一時沖動,耳朵卻突兀地紅著。 董太后便道這小年輕是之前沒嘗過女人的好滋味,如今嘗到了,又不好意思承認,所以才這般別扭。 不過這對董太后來說是一件好事,卿天良開始接納女人,那就好捆綁了,等他成為儲君,又有了子嗣,那么他也就不再重要。 如果圭厥老王燕祁在場,一定會對董太后的想法表示認同,并且二人就此事十分有共鳴點。 卿天良為了掩人耳目,后來又帶過一兩個宮女回屋,并為蕭王送去謝禮,說他對蕭王送的人十分滿意。 蕭王收了禮,說自己不能被侄兒比下去,便又回了他一個禮——一個帶土的玉花盆,并叫卿天良別再回送了。 董太后對他們互相送禮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蕭王是她的親兒子,即便蕭王不支持她,也不會暗中害她,這個自信她還是有的。 卿天良拿到花盆,想起之前李橘寫信說霍云朝弄丟花盆一事,他還氣惱過,心想早知道霍云朝把花盆弄丟了,那天他就不會那么辛苦地讓他舒坦了。 今天又得到了花盆,只能搖搖頭,沒想到霍云朝也有耍小性子的時候,怪可愛的。 卿天良捧著花盆向太后請示,說自己想見見秦夫人,言明之前秦夫人在丞相府中栽種了一株梅花,自己把她的花瓶打碎了,如今見這個玉花盆質地十分不錯,所以想轉送給她,以作賠禮。 秦夫人身邊也有她的人,太后便應允了。 秦夫人之前同貴妃娘娘住一起,后來太后為了方便掌控她們,便將二人分開了。 秦夫人有自己單獨的宮殿,一個臥房,一個主房,一個院子,不是很大,卻夠她活動。 聽聞卿天良來見,秦夫人還詫異了一下,慧姐作為秦夫人的貼身侍女,一直跟著秦夫人,聽聞卿天良拜見,也十分詫異。 “讓他進來吧。”秦夫人跟慧姐道,卿天良能光明正大來拜訪,應當是經過太后同意的,只是不知道是太后意思還是卿天良本意。 卿天良見到慧姐,當年在丞相府那種怕她的心情,一下就轉變成了見到自己人的親切感,他由衷地笑了笑,問候道:“許久不見,慧姐,近來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