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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又摸上了那處疤痕,在霍云朝稍許停頓的呼吸聲中,輕聲問:“痛嗎?” 霍云朝瞇了瞇眼,鼻尖汗水低落在卿天良額頭上,他伸手揩去:“不痛。” “下次別沖那么上前,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都有家室了,凡事為屋里人想想。”卿天良忍著被沖擊的快.感,同他話家常。 霍云朝覺得很受用,內心被充盈著,滿足而幸福,稍微還有點難為情。 “成,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了,我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霍云朝低笑一聲,親了親他。 萬事都有始終,大多數人的始終在老死之時,而霍云朝覺得,自己的始終大概皆在此刻,死也好,活也罷,別無他求了。 卿天良笑了笑,雙手再次環上人的脖子。 “你什么時候走?帶我走嗎?”卿天良問。 霍云朝說:“等我來接你。” “哼,”卿天良笑出聲,故意貼著他耳朵道,“渣男,睡完就跑,你給銀子了嗎?” 霍云朝咬他一下:“胭脂,你不是收到了?” “那胭脂值多少錢?千金,還是萬金?” 霍云朝想了想,實誠到:“十錢,有兩錢是我賞那商販的。” “……” 卿天良:“給老子滾出去,不睡了!” 滾出去是不可能滾出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滾出去,霍云朝不僅沒滾出去,還更進了一步,只叫卿天良一口氣緩不上來,差點叫出聲。 守在門外的鞏清明,已經風中凌亂多時,他要是知道卿天良正在想“不要叫出聲”,可能會提著人吊打,一邊打一邊怒吼:你自己有多嚶嚶唧唧的你不知道嗎?! 阮裴旭到了大野,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即便是銅頭鐵臂,也有關節泛酸的時候,更何況他重傷初愈,是以臉色蒼白,狀態不是很好。 燕祁派人來迎接,給足了面子,讓百姓知道來的這個是貴賓而不是俘虜。 最近圭厥戰事連連失利,百姓對大嘉國的恨已經上升到另一個程度了,阮裴旭威名遠播,早在之前,大野大多數百姓就知道他來,現在有不少人站在外圍觀看,臉上表情算不上喜悅。 阮裴旭高坐馬上,同前來迎接的官員互相見禮,綽萊介紹道:“這位是國舅,聞婁。” 又轉頭向聞婁介紹:“這位是——” 聞婁伸手打斷綽萊的話,對阮裴旭拱了拱手,笑道:“我知道,大嘉國的新戰神阮裴旭阮將軍,真隨了當年阮老將軍的樣,同樣如此颯爽英姿。” 阮裴旭笑了笑:“國舅爺過獎,當年也是有國舅爺鎮守邊疆,叫大嘉國分毫不敢侵犯,如今您依然硬朗,阮裴旭心感敬畏。” 聞婁擺了擺手:“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不多說了,大王已經備好宴席等你入宮,大王說商國一戰你功勞最大,定要好好犒勞你。” 阮裴旭忙拱手:“不敢當,請。” 鞏清明得到消息后走進院子里,卿天良蹲在地上戳螞蟻洞,嘴里哼著不成調的歌,自打霍云朝離開后,卿天良心情就一直很好。 倒是苦了鞏清明,鞏氏一族動用了多少關系,冒了多大風險,才安排好霍云朝進宮一事,本以為霍云朝找卿天良是商量家國存亡之大事,誰知道那人進來只是為了找心上人顛龍倒鳳。 鞏老爺子還來信問是不是有大動作,有交代鞏氏做什么嗎? 交代是有交代,只是他能告訴鞏老爺子,霍云朝走時交代他,務必控制好卿天良跟高落紅之間的距離嗎?說真的,他不敢,他怕鞏老爺子認為他在扯逛逛,撤了他鞏氏繼承人的名頭。 要費心費力防著圭厥人,要想出一套沒有破綻的好理由搪塞鞏老爺子,最后還要面對卿天良的好心情,鞏清明覺得人生處處充滿了惡意。 走到卿天良面前,他扯出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然后認真道:“阮裴旭今日進宮了,你做好準備,燕祁可能會叫你去,你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你都不準表露半分無關的情緒,你現在就是個傻子,一個不認識阮裴旭,沒有任何理智的傻子。” 卿天良也收斂了心情,眼底暗沉下來,他不知道阮裴旭為什么會叛國,也不知道他跟霍云朝之間到底生了什么嫌隙,兩人竟然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但人總有一個底線,他的底線是國與霍云朝,即便他崇拜阮裴旭,要是阮裴旭真的在這兩個上面踩,他也就不會再顧忌。 應了鞏清明,他低頭站起身,掃了眼地上密密麻麻的螞蟻洞,回書房里開始準備畫圖紙了。 如果圭厥老王召見他,那這就是他唯一能去前宮的機會,只要他能出去,他一定要把路線和城防兵力弄清楚。 鞏氏是有能耐,但也無法把手伸到前宮,而鞏清明,也在等這個時機。 …… 蕭王繞行至允定城與東方玥見面,東方玥攻占了商國土地,蕭王先皮笑rou不笑地質問他此事。 東方玥面無表情道:“最先攻打商國,是公主高落紅下的命令,那十萬大軍只聽她的,她要回自己國家的土地,合情合理,后來攻打商國的人是阮裴旭,他是為了保命才出此下策,若是霍云朝不下殺手,他也不會做這種叛國之事。” “哦——”蕭王拖長音哦了一聲,靠坐在凳子上,十分不嚴肅道,“領商國十萬兵馬的人是你的將領,攻占商國全境的有你的兵,這個你怎么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