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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成將工匠制造好的火藥運來,正好霍云朝收到神秘人密信,菜芥籽落進針眼里——碰巧了,所以才能趕在東方玥之前炸東方玥一個措手不及。 但到底是工匠臨時造出來的東西,威力還是要小上很多,密信中夾的配方無疑是雪中送炭。 霍云朝將配方遞給了趙成,吩咐道:“把這個拿去給工匠看,若是沒問題就按照上面的做,當然,能進一步加工改良更好。” 趙成接過秘方迅速掃了一眼,驚訝道:“哎呀這可是好東西啊!王爺怎會有這玩意兒?” 霍云朝懶得解釋,只道:“能用就用,哪兒來的別管。” 趙成依舊高興地點點頭,將信翻來覆去看好多遍,突然看到信背面左下角,笑了一聲:“這寫信的人還挺有意思,落款名竟寫個小王八。” 霍云朝一頓,他沒看見哪兒有落款啊。 “哪里有署名?”左業比霍云朝還驚訝,忙上前盯著信封看。 趙成給他指,信封背面左下角,一只跟信紙顏色十分接近的憨態小烏龜,正仰著腦袋看人,四肢爪爪好像還有點站不穩。 左業將信拿到霍云朝面前,霍云朝仔細看了看,一時有些愣神,下一秒猛然狂喜。 他一把將信紙從左業手上搶走,而后看著信緩慢笑起來,越笑越大聲,最后仰著頭笑。 嚇得左業往趙成的身邊走了幾步,手慢慢握上劍,若是主子現在發瘋了,他該怎么控制他? 自從卿天良失蹤后,霍云朝就處在一個危險的狀態,左業一直覺得主子可能隨時會癲,難道就是今天了嗎? 霍云朝笑完了,把信放在桌上,說:“謄抄一份,你把抄份帶走,這個我留下。” 趙成和左業對視一眼,雖然不明白霍云朝突然怎么了,還是上前走到書桌旁坐下,規規矩矩地謄抄起來,連信上的墨跡都沒放過,就怕他這外行不懂,抄漏了什么重要記號。 霍云朝看著皺了皺眉,有些小心眼道:“落款那只王八不準抄。” 趙成抬起頭,誰沒事去抄一只憨態小王八? “是。”趙成應下了。 趙成謄抄完,帶著信駕馬奔出了軍營,霍云朝于帳中安坐,盯著那只小王八出神。 正陽的慶北王府,他書房的抽屜里,存放了好多張畫紙,有些是卿天良上課走神時隨手畫的,有的是被罰抄書時卿天良特意畫了交上來魚目混珠的,還有些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而存的,畫紙上畫的就是這種小王八,千奇百怪的姿勢,千變萬化的神態。 沒有人畫王八能畫的這么傳神,唯有他。 “是他呵,”霍云朝背靠座椅仰著頭,將信紙攤開蓋在臉上,細細密密呼吸,“真能耐……” 霍云朝蓋著信紙胡思亂想,情緒由最初的狂喜,慢慢變成了疑惑、擔憂、委屈……嫉妒。 他突然掀開信紙,盯著上面的小王八問:“能耐這么大,為什么不來見我?還待在圭厥王宮干什么?舍不得榮華富貴還是舍不得東方玥?” 他變傻這段時間,東方玥乘虛而入,對他噓寒問暖,還治好了他,所以他感動了,決定留在哪里? 他連戰事都知道,應當知道自己受傷臉上掛了彩,所以是因為自己不好看了,覺得好看的東方玥其實也不錯? 霍云朝越想越心肌梗塞,眼眶慢慢通紅,喃喃自語:“他那么浪,他不是非我不可,真壞透了心眼,這種人,這種人……怎么會有他這種人?不知檢點!” 叨念到最后,竟開始罵起來:“已經同意跟我在一起了還這般朝三暮四,他都是有夫之夫了!” 霍云朝又想到,不對,跟卿天良拜堂成親的是個山匪頭子…… “哐”一下,霍云朝從凳子上站起來,盯著左業兇狠道:“給我去挖山匪的尸體來。”他要鞭尸! 左業肯定地點頭,然后掀開簾子走到帳外,對一旁守著的小兵說:“快去請軍醫,就說王爺思念成疾有些魔障了。” …… 東方玥的戰事一連失利,卻始終沒想到罪魁禍首會是宮里那兩個,他只在軍營里搜,倒還真搜了個細作出來。 細作只說自己姓鞏,高喊一聲鞏氏牛逼,就咬毒自盡了。 東方玥急忙上前查看,人還是熱乎的,氣卻沒了。 “給我去查這個鞏氏,到底是誰的手下。” 鞏氏是誰,卿天良也想知道。 東方玥派了一個人跟著他,這人初見面就說自己姓鞏,長得普普通通,卻十分自信。 這人跟他形影不離,吃喝拉撒伺候的十分到位,就差跟他同床共枕了。 夜晚降臨,卿天良躺床上睡覺,鞏姓男子搬了個凳子坐在床前,拿一雙眼直楞楞地盯著他看。 卿天良被看得渾身發麻,傻子也經不起這番打量,更何況他只是個假傻子? 本來閉著眼的卿天良,猛一下睜開了眼,與鞏姓男子來個死亡互瞪。 男子見他睜開眼,笑了一下,哄道:“公子安心睡,有我守著,不會有危險。” 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最大的危險嗎?卿天良很想翻白眼,但忍住了,只睜著一雙好奇的眼打量他。 男子似乎看出他沒有睡意,便開口問:“是睡不著嗎?” 卿天良輕輕頷首。 男子笑了笑,說:“那我給你講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