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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落紅眼中的神明,終于跌落凡塵變成了一個人,即便是人,她也還是愛他的。 高落紅挺著肚子站在子衿殿前,殿前的侍衛伸手攔住她,為難道:“太子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進入?!?/br> 高落紅笑了笑,道:“如今太子在外打仗,管不到宮里來,我進去了,他要回來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相信那個時候,沒人會不長眼的在他面前多說什么?!?/br> “這……”侍衛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其實高落紅要是硬闖,他們也是不敢攔的,高落紅如今懷有圭厥王室的孩子,據說這個孩子將來還可能成為燕玥太子的繼承人,萬一沖撞了她,他們也是死路一條。 “再說了,我一個孕婦,能做出什么事?我只是想看看那個人罷了,不巧,里面那個人是我一位故人,我認識他,太子還在宮中時我沒來,也是因為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如今太子不在了,你們就不能給我行個方便嗎?”高落紅溫言細語,方方面面都說的客套,讓侍衛拒絕不了,最后只好讓她進去了。 自從商國國滅,又在圭厥王宮生存了這些日子,高落紅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性格跳脫的姑娘了。 卿天良依舊被關在臥房里,抱著腿坐在榻上,盯著窗外的竹葉發呆,聽到推門的動靜,他偏過頭看了過去,便見一個漂亮的女人,挺著個大肚子站在門口。 這張臉他記得,敖悠悠說過,見到這個女人,就假裝去咬她! 卿天良盯著她,開口威脅地叫了一聲:“汪!” 高落紅腳步頓了頓,見卿天良沒有其他的動作,便笑了笑,語氣溫和地學著他,輕輕跟著:“汪。” 她想,或許這是他現在的打招呼方式。 卿天良果然愣了一下,坐在榻上天真地看著高落紅一步一步走過來,走到他面前,在榻上坐下,偏頭看著他。 “你真的傻了嗎?”高落紅問。 卿天良偏了偏腦袋,沒說話。 高落紅說:“真傻了可不好,你知道東方玥這個人嗎?聽說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你對他有半分心思的話,必定能發現,這個人只喜歡符合自己心中標準的人,如果達不到他心中的標準,要么他會把這個人培養成標準那樣,要么就會徹底舍棄,你要是傻了,很可能被他舍棄的,他之前喜歡你喜歡到欲念橫生,可現在你到圭厥這么久了,他似乎一次都沒有親近過你,你沒有發覺嗎?” 卿天良眨了眨眼,繼續盯著她。 高落紅笑了笑,想起一件事,好笑地說:“東方玥可記仇了,你知道敖悠悠嗎?就是把你當狗養的那個女人,東方玥娶她進門,卻早在側妃殿安排了一個馴獸師,每天負責馴她怎么學狗吃飯,她以為東方玥同意娶她是為了穩固朝堂,其實東方玥只是找個方便的地方報仇罷了,我早跟她說過,沒有十萬兵馬做后盾,沒有大王當靠山,最好不要惹東方玥,她不信,現在好了,誰也救不了她。” 卿天良歪了歪腦袋,扒拉了一下榻上放著的玩具,眼睛垂下,一派天真無邪。 高落紅仔細觀察了他一下,嘆息了一聲:“霍云朝欠我一個要求,你說,我要是把你整到大嘉國,送給他,他會不會再欠我一個要求?”高落紅說完看卿天良。 卿天良繼續扒拉玩具,神情動作毫無變化。 高落紅皺了皺眉,扶著腰,慢悠悠站起身,道:“若真是傻子,我一個女人也救不走你,先告辭了?!?/br> 今日晴天,有風從窗前吹過,竹葉沙沙作響,日子格外安靜愜意,高落紅款款步出這間屋子。 卿天良還在入迷地刨玩具,一個粉色竹制小球被刨到了地上,以往他會跳下去用嘴叼起來的,這回卻沒有,他坐在榻上盯著那小球看了許久,都沒有行動。 …… 時間倒退到不久前。 李懷英帶著滿身傷痕地跑到商國邊疆,秦可安派兵在后一路追殺,穿越大半個商國到商國與圭厥交界處的時候,阮裴旭正在跟綽萊對決。 阮裴旭來這里后就開始搶奪地盤,綽萊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大大小小幾十場仗打下來,不得已退了兵,防守在圭厥邊界以內。 只是二人沒事便會互相約戰一下,今天也是下挑戰書對打的一天,戰斗剛進行到一半,李懷英帶著人從遠處奔過來,阮裴旭看見了,忙叫停戰斗,神情戒備地盯著那邊。 直到看到來的人是李懷英,忙命將士鳴金收鼓,把對戰的將領叫回身邊,綽萊揮手叫回了自己的人,隔岸觀火,看著對面。 李懷英快言快語地將霍云朝乘機偷襲殺了軍中不少將領,將幾十萬大軍全部收歸帳下,把凡是擁護阮裴旭的兵都給殺了的事說了清楚,最后說到他是趁亂逃出來的。 阮裴旭一聽,神情恍惚了一下,立于馬上良久,大罵一聲:“狗日的霍云朝,竟然敢陰我!” 說時遲那時快,秦可安帶十萬兵馬逼至,原本只有三萬,從北疆到商國邊疆這一路上他都在招兵買馬,如今有了十萬人。 阮裴旭氣昏了頭,帶著軍隊掉頭就向秦可安沖過去,秦可安的兵馬上擺出了箭陣,阮裴旭等人一沖過來,他們就放箭,叫阮裴旭等人根本近不了身。 綽萊早收到了從大野傳來的信,得知敖寒戰死,霍云朝奪了阮裴旭的兵,他這些天一直試探阮裴旭,原本以為可能是個局,卻沒想到阮裴旭根本沒收到自己家被偷了的消息,所以才有恃無恐地跟他對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