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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是被臨時調過來的,以前沒伺候過少主,但她聽很多姐妹說,雖然少主不輕易發脾氣,對人也溫和,但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好相與,若沒把握好分寸,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她方才那樣輕地松氣都被發覺了,可見少主真的很恐怖,這下她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 面具男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略微皺眉,聲音依舊溫潤道:“那也沒辦法,這壇子酒總歸是要他親自喝完的,若傷了肝,我往后替他養好就是,你是個細心的,等去了莊子你就貼身照顧公子罷,但不能跟他說話,若做不到就提前說,自己去處理好口舌了再來,知道嗎?” 婢女嗑了個頭,回到:“奴婢明白,奴婢從現在起在公子面前就是個啞巴。” 如此,馬車內陷入安靜,面具男伸出手指有些愛憐地撫了撫卿天良的臉頰,然后把人摟緊了些,閉目養起神來。 況融快馬加鞭趕上霍云朝,跪在臨時歇腳的客棧里,滿頭冷汗。 站在一側的左業也急得滿頭大汗,想求情卻又不敢,偏偏霍云朝已經悶不吭聲半個時辰了,再這么下去,他都想直接以死謝罪。 就在二人焦灼萬分時,霍云朝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暗啞,聽起來更像是肝火旺盛憋的:“段百山莊脫不了干系,卿順茶去世,他若到了白城不可能不去段百山莊,段春山在撒謊。”言罷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 左業察覺到霍云朝的意圖,忙追上他的步伐,道:“主子冷靜,探子來報說蕭王已經派人去招阮將軍回正陽了,若是此行咱們與阮將軍錯過,借兵之事將成天方夜譚,耽擱不得!” 霍云朝眉間郁氣橫生,拳頭不由地握緊了些,頭也沒回道:“若沒阿良,我要兵何用。” 啊這…… 左業盯著霍云朝大步離去的背影,太陽xue突突的,無奈嘆息一聲“戀愛真的耽誤搞事業”后追了上去。 況融躊躇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雖然主子暫時沒想起來要處罰他,但他得時刻站在主子能處罰到的地方才行。 霍云朝騎馬往回趕,原屬于他名下的侍衛見主子跑了,也紛紛起身跟著跑,一行人浩浩蕩蕩朝來時的路奔去。 沒走出一百里,前方一匹馬馱著個人往這頭來,霍云朝拉停馬,瞇著眼看著前方,直到對方接近才認清是自己留在正陽的探子。 那人渾身是血,打算拼命突破包圍,原以為前方是敵人,當看清是霍云朝時,當下大喜,立馬大喊:“報——” 來人到了霍云朝跟前翻身下馬,跪地抱拳道:“蕭王執政,三皇子奉命抄了慶北王府,留在正陽的暗線被蕭王拔除不少,這是前些日子王爺命人去查正陽各錢莊的情報,那位兄弟托我將信件務必帶給王爺。” 那人從懷里掏出一疊沾滿血的信封,遞給了霍云朝。 霍云朝翻身下馬接過信,道:“辛苦,先去治療傷口。” “是!”那人領命退下。 霍云朝打開信封一張一張看起來,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蕭王自封為攝政王,已經開始每日上朝代理朝政了,明面上反對他的大臣都盡數被辭退,三皇子為蕭王馬前卒,說陛下是被霍云朝氣病的,霍云朝還畏罪潛逃,意在謀反,遂請命要親自捉拿霍云朝,不過被蕭王攔住了,三皇子退而求其次帶人抄了慶北王府。 霍云朝留在正陽的眼線一一被拔,因霍云朝跟原丞相關系匪淺,為避免他勾結阮裴旭,蕭王命人去丞相府請公子卿天良、夫人秦氏入宮,不過公子卿天良已失蹤,蕭王正派人四處尋找,秦夫人被請入宮后遇貴妃娘娘,如今正住在貴妃娘娘殿中。 探子來報,已查到正陽有錢莊為商國使臣杜句提供錢財,錢莊屬皇商東方氏名下,只是這些錢莊已經人去樓空,目前探子不便潛入皇商家探查。 此外,查到運輸火藥一事與白城段家有聯系。 霍云朝將信紙捏在手中,事情麻煩了,段春山竟然參與了火藥一事,他在幫誰?又是誰在幫他抹去痕跡,為什么段春山要撒謊? 霍云朝翻身上馬道:“去段百山莊。” 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白城郊外,由于不便太多人前往,霍云朝便帶左業、況融幾人低調入城,潛入段百山莊。 此時段百山莊已經成空宅。 況融大驚,他去找霍云朝,來去不過四天時間,這么大一個段百山莊說搬空就搬空,逗他玩兒呢? 霍云朝眼神暗了暗,命左業去打聽順便帶個人回來,又帶其余幾人行至后山,看到了卿順茶之墓。 到底是有一絲情分在,段春山沒有毀尸滅跡。 霍云朝眼底幽深,冷著一張臉揮手道:“挖墳,開棺。” 況融張了張嘴,很想說一句打擾死者清凈不是很好,但他不僅不敢,甚至還得第一個行動。 況融在院子里找到了鋤頭、鏟子,在霍云朝的監工下將上好的楠木棺材挖了出來,然后撬開棺蓋。 霍云朝盯著尸體仔細看著,尸身已經不是很能看得清原本的痕跡了,這時左業帶著霍云朝讓他找的仵作趕到。霍云朝遂命仵作去驗尸,自己則聽左業打探出來的消息。 左業道:“段百山莊昨天走的最后一批人,大概半個月前就已經在陸陸續續搬家了,很多帶不走的財物都送給了貧窮人家,據說原本莊主想帶夫人去江南定居,不料夫人沒了,莊主傷心過度,便遣散了家丁,帶著小妾和兒女去了北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