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霍云朝的承諾還是值得信的,得到霍云朝的回答,卿天良擔了一晚上的心掉回了肚子里,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霍云朝一句話把自己送進大牢的事,胃疼,懶得再與他說。 而霍云朝想著別的事情也沒再搭理他,直到大夫在獄卒的催促聲中抵達,霍云朝才騰出位置讓大夫給卿天良上藥,自己則走到牢房邊靠墻站著,借著從天窗透進來的光,目不轉睛看著卿天良被褪去外衫,露出腹部和肩膀處的紅痕,印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扎眼。 …… 日沉西山,霍秉剛喝完珍貴妃送來的湯,洪公公小步上前低聲在他耳旁道:“小王爺來見,正跪在殿外。” 霍秉揮了揮手,略帶歉意地看向珍貴妃。 珍貴妃小嘴一翹,埋怨道:“臣妾就知道!陛下,您可是答應了今晚要陪臣妾的!” 霍秉笑著拍了拍她細嫩的手,安撫道:“先回去,朕今晚一定去你那。” 珍貴妃得了承諾,才肯乖順離開。 霍云朝向珍貴妃行了個禮,錯身急步上前,等殿內人都退下了,才皺著眉跪下行禮,道:“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霍云朝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交到霍秉手中:“這是高落紅與圭厥線人接頭的物證,坐實了商國居心不良的罪名,有這個我們就有出兵的理由了!” 霍秉接過布包,打開看到其中放著十幾封信件,還有圭厥王室象征的狼圖騰玉佩,以及一對琉璃燈。 琉璃燈在商國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是商國公主婚配的標志,且只有許配給未來國君的公主才有資格得到。 這兩樣物品擺在一起,就直接說明了商國公主是商王許給圭厥太子的人,而圭厥國則承諾給商國公主一個王后的位置。 商國跟圭厥已經定了婚事,那為什么又讓高落紅來大嘉國和親呢?他們到底想在大嘉國做什么? 霍秉翻看著信件。 霍云朝在下方稟報道:“商國議和恐怕只是為了拖住我們的借口,昨日探子打探到消息,說商國送禮隊有異動,那些人不像是普通的護衛,更像是久經沙場的將士,阮將軍的信件今早到的,說圭厥派出了好幾萬大軍直壓西北邊境,若是他們要趁機攻打我西北部,那離得最近的就是阮將軍的部隊,阮將軍一走,商國邊境壓力頓時就沒了,誰能從中受益不言而喻,陛下還請早做打算。” 霍秉一一掃過信件,眉頭越皺越深,不由問道:“商國送禮隊到底來大嘉國干什么?” 霍云朝沉著臉,想法在腦子里轉了幾個來回,卻是先請罪:“請陛下恕罪。” 霍秉抬眼看他,揮了揮手:“有什么話直說,朕恕你無罪。” 霍云朝道:“臣懷疑,有人想借商國人手逼宮。” 霍秉猛然抬起頭,眼神犀利地盯向霍云朝,手指多用了三分力,捏得信紙變了形:“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臣并非胡亂猜測,”霍云朝抬起頭直視霍秉,“蕭王昨夜帶了一個人去牢房認阿良,提到‘十九年前’。” 霍秉瞳孔微縮,臉色變了好幾變,將事情利弊在腦中過了一個來回,才沉聲道:“蕭王勢力不小,但他應當還沒有完全信任商國,不然不會等到現在都還沒篡位,只是不能讓他得到商國派來的這些人馬,你即刻派人暗中埋伏,封鎖一切城外消息,在杜句反應過來之前,將商國隨禮兵馬全部處理掉,換成我們自己的人,進正陽后朕要舉辦大典迎接,屆時殺他個措手不及!” “殺了杜句后,商國怎么處理?”霍云朝問。 “那也要那時候還有商國存在,傳朕密令讓阮裴旭即刻率兵去打,既然他們想從我們這里動手,勢必會將注意力從邊疆挪開放在朕身上,沒有比這更絕佳的時機了,朕不能錯過這個可以占領商國的好時機。” “若是引起民亂了怎么辦?” “朕……自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去辦吧。” “是!”霍云朝領命,卻沒有退下,反而欲言又止。 霍秉對于他的猶豫露出疑惑之色。 霍云朝想了想,才道:“既然蕭王都查到了阿良頭上,臣認為繼續將阿良留在丞相府并不安全,可他與臣鬧了點矛盾,臣恐怕強迫不得。” 霍秉幾個念頭閃過之后,瞳孔閃出一道冷鋒,道:“把那孩子接你府上去,就說是朕的旨意,刑罰可免,但要在霍小先生的手下接受改造,不去就是抗旨,朕什么時候說赦免他了,他就什么時候才能回丞相府。” “是。”霍云朝放下心,嘴角微翹,帶著陛下口諭退下了。 卿天良大半夜被人從牢里接出來時有點懵,他跟在左業身后,慌里慌張地問:“霍云朝是腦子抽瘋派你來劫獄的嗎?還是說杜句那老匹夫消氣了打算放過我?我們大半夜要去哪里啊?” 左業一句都沒回答,倒是一旁的獄卒笑道:“公子放心,送您出宮是陛下的意思,咱們就一開始做給對方看看,哪能一直關著您,您小心,路黑可仔細別被絆著了……” 一行人緊趕慢趕地往宮外走,剛出宮門不遠,前方巷子里突然響起了兵器相接的聲音,從墻頭突然跳下一個五大三粗的人,黑夜里看不清那人的臉,但聲音很粗獷,想必人也不會有多清秀。 只見那人跳下來,還沒落地就開始嚷嚷:“乖乖,主子料事如神啊!這才剛出宮就遇了埋伏,搞得真像劫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