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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干什么?”卿客仁黑沉著臉問。 卿天良手一松,啪!暗格門關(guān)上了。 霍云朝被這一聲嚇回魂,看了看卿客仁,抿著嘴把圣旨往身后藏去。 卿客仁沒露這一眼,卿天良卻心不在此,只面色蒼白地看著他爹。 卿客仁揮手示意后面的人不要進來,反手關(guān)了門,一步一步走到霍云朝面前,低頭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卿天良怕霍云朝挨揍,三兩步跨到霍云朝身前,將人往身后一擋,道:“爹,都是我的錯,您別怪阿朝!” 卿客仁二話沒說揚手拿過物架上的珍藏馬鞭就抽了他一鞭子。 卿天良的手臂劃開一道血痕,眼眶瞬間紅了,他卻吭都沒吭一聲。 卿客仁指著他罵道:“你怎么敢!你要拿整個丞相府的人去給你陪葬嗎?” 卿天良搖頭,淚珠橫飛。 卿客仁顫抖著手指,要罵也不是,要打又再下不去手,最后只得重重嘆了一口氣。 后來卿客仁把霍云朝送走了,罰卿天良去祠堂跪了三天,那三天里卿天良又冷又餓,他娘雖心疼卻也認為他爹做得對,便沒有為他求情。 那被鞭子打傷的地方,日久成了疤,往后用再多的藥也沒去除過。 而霍云朝安安穩(wěn)穩(wěn)地回到王府當(dāng)他的小王爺,一次也沒探望過他,很久之后也沒探望過他。 上次的痛還記憶猶新,這回,卻是霍云朝帶著他的鞭子來了。 第6章 秋風(fēng)清秋月明 06 ========================= 卿天良想笑,原本有點慫的心態(tài)突然就好了,他甚至有點興奮,霍云朝不讓他動,他偏動,霍云朝要打,那就打啊!他怕么? 霍云朝進來時看到臺中央跳舞的人,即使不看臉?biāo)睬宄钦l。 衣不遮體,姿態(tài)媚俗,不雅就算了,更讓他覺得生氣的是,卿天良有這玩樂的時間,拖人給他遞個信,他也不至于白白等待,也不至于在等待途中想東想西,惶惶不得安寧。 他從不吝嗇對卿天良發(fā)泄壞情緒,因為這樣不僅讓他自己覺得爽快,也會使得卿天良聽話。 可這辦法好像失靈了,卿天良沒有那么乖,在自己說不準(zhǔn)動后,他安靜那么一會兒,便兀地往旁邊邁了一步。 “這位客人真不識趣,偏在大家玩得高興時砸場子,是樂師吹的不好還是舞女跳的不好?既然不喜歡,那大家便散了呀,留在這兒等別人笑話嗎?”卿天良語速極快地說了幾句。 樂師和舞女是聽清了,抱著樂器提著裙擺瞬間跑了個干凈。 霍云朝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便聽卿天良又道:“你若是來飲酒作樂的便出銀子,姑娘隨你挑,你要不想那就最好快點走,擋著別人做生意,你是不是缺德?” 座下有認得霍云朝的人,聽臺上這小倌敢這樣跟霍云朝說話,都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汗。 卻也有不認得霍云朝本人的,附和著嚷了一嗓子:“對啊,小公子說的對,缺不缺德,神經(jīng)病啊,來這里突然砸鞭子,管事兒的沒來給拖出去嗎?” 這一嚷打破了池水,安靜的大堂漸漸又熱鬧了起來,在這里快活的就沒幾個正經(jīng)的,什么話都吼了出來,熱熱鬧鬧,嘈雜一片。 霍云朝臉色不好,聽到誰罵了他,卻又分不清誰罵了他,要再拿鞭子抽舞臺又覺自己宛如智障,更何況他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便看向卿天良:“跟我回去。” 卿天良不肯。 霍云朝又道:“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我丟不丟臉關(guān)你什么事?”卿天良反問,“我爹都沒管,你自作多情個什么勁兒?” “你!別逼我動手……”霍云朝咬牙。 “那你動唄,動的還少嗎?”卿天良并不把這威脅放在眼里,錯過霍云朝跳下臺混進了人群中,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銀錢往空中一撒,道:“姑娘們今晚開心點。” 這一拋場面就亂了,姑娘們低頭撿銀子,有些窮酸的客人也跟著撿銀子,貴氣的人為了讓自己的女人高興一點,有面子一點,也拿了銀子讓去撒,銅錢啊、銀子啊、銀票啊滿天飛,砸了誰都疼。 于是,就起了爭端,幾方人突然對砸起來,一開始用錢互砸,后來丟瓜果,再后來丟酒瓶酒杯。 卿天良在人群中歡呼著,揭了一半面具,露出一張叭叭的嘴,拿了酒猛灌,這兒引戰(zhàn)那兒引戰(zhàn),唯恐天下不亂。 他舞跳得好,這會兒露了臉,竟讓一眾客人如狼似虎起來。 姑娘們攔著自己的客人不讓他們?nèi)プトッ涮炝迹瑓s被揪住頭發(fā)或者推開撞到桌子上,疼得眼淚打轉(zhuǎn),大聲喊:“要死了!哪里來的小白臉跟jiejie們搶男人,要不要臉,把他趕出去!” “我的銀子!我的……” “踩到我手了,快移開!哎呀!” “美人兒別走,美……美人兒……” 王寶相等人看著下面的情景,清一色地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醉歡樓管事兒的聽這動靜不對,終于出動了,老mama帶著一幫人下了樓,賠不是的,勸架的,收拾戰(zhàn)場的,趕人的全齊了。 霍云朝頭疼,黑沉著臉來,黑沉著臉走。 場子收拾好已經(jīng)是半炷香時間后了,老mama理了理事情的始末,得知挑事兒的人一開始就走了,惹事兒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而她誰也得罪不起,找誰也不是,看表情竟是要哭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