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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道:“好,你讓我廢了他的獻自首神功,我便當什么都不知道,當他就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 那獻自首神功本就是個邪門玩意兒,衛長風也恨不得讓伊里薩全部忘記,再也不能用。而且本來孟凌的毒針對這功法,若是沒人能解,伊里薩也只能是選擇放棄之前苦練的這一身功力了。真讓楚晏廢了這身功力,對伊里薩也沒有什么壞處。 只是衛長風一想到之前伊里薩聽到可能會失去功力時的恐懼,他就不忍心。 而且……任由楚晏在他暈厥的時候毀了他的武功,和求醫無果只能選擇放棄,是不一樣的。他喜歡伊里薩,不是把伊里薩當成一只自己所有的寵物,怎么能擅自替伊里薩做決定? 如此一想,他便半天答不出話來。 楚晏看他不語,又道:“他那身武功尚在,我便不可能安心,更不放心讓你就這樣跟他在一起。” “師叔……” 柳淵嘆息道:“也不早了,你們先好好休息吧。” 他這樣解圍,衛長風松口氣,行禮道:“恭送師父師叔。” 楚晏對柳淵突然橫插一腳有些不滿,卻還是跟著他起身,沒有再逼迫衛長風。 走至院中,柳淵開口道:“晏晏,長風是真的喜歡他。” 楚晏瞥他一眼,道:“你讓我救他?” 柳淵還沒答話,楚晏便從腰間勾起一條腰佩。這腰佩是用紅絲編織而成,串了好些珍珠寶石,這些絲線將一顆透明的珠子包裹住。 那珠子并未穿孔,是完完整整的一個,還可以從絲線中將它取出來,想來是極為珍貴,或是有什么特別作用,否則也不會這樣舍不得破壞。 楚晏將那顆珠子舉到月下,淡淡的月光讓它本身的光芒也變得柔和。 楚晏道:“他去大光明神教奪光明圣珠,可這秘寶其實是在我這里……若他沒有練獻自首神功下半部,我自然能救他。可他練了,我說什么也不會幫他的。” 柳淵知道他想起當年的事,難免傷神,語氣便十分溫柔:“我相信長風自己有分寸。若真出了什么事,有你我二人在,也不會有什么岔子。” 楚晏沉默半晌,道:“當年他們也叫我魔頭。” 柳淵看著他,憶起往事只得嘆氣。 楚晏又道:“大光明神教也曾被稱為魔教,我也被人當做大惡人圍攻過,我知道那種委屈,可我當年當真作過什么惡嗎?雙圣神教年年生事,難道也跟我一樣是有人陷害?” 若真有人陷害,去大光明神教試圖奪走光明圣珠的人,還能是他么? 柳淵嘆息道:“長風現在是什么都聽不進去。若真如你我擔心的那樣,那也是讓長風自己去看清好些。他就是那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子,除非伊里薩真的做出什么事來讓他死心,否則旁人是勸不動的。” 楚晏氣道:“我養了十多年的孩子,帶了一個我的仇家回來,你讓我怎么放心?” 柳淵笑著給他順順毛,道:“他這性子,不也是我們養出來的么……” 沒人勸得動衛長風,不也一樣沒人勸得動楚晏? 兩人漸漸走遠,屋中的衛長風依舊萬分擔憂地坐在床前。 伊里薩一直昏迷著,到了后半夜,衛長風都守得有些迷糊了,隱隱約約聽到些響動,才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去看床上的人。 “阿娜……”伊里薩迷迷糊糊地喊。 又在喊阿娜……衛長風心頭一緊,又湊近了些。 今日這么一出……他會不會想起些什么來呢?若是他想不起來,自己又該如何向他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第39章 已婚男士的煩惱 伊里薩說了半宿夢話, 外面天色漸明,一夜過去,終是在早晨醒了過來。 衛長風整夜沒睡, 雖是疲倦,卻更擔心伊里薩身體。看他已經睡得安穩,時辰也差不多了, 便離開臥房親自去煮了些合適早間食用的菜品來。此時正好回房,見伊里薩正要起身, 忙過去攙扶。 衛長風道:“怎么樣?還難受么?” 伊里薩搖搖頭, 腦袋和身體都極為沉重,連想事情都要慢上許多。 “來,先吃點東西。”衛長風扶他到了桌邊, 先盛一碗湯。 伊里薩有一肚子的話, 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只得先沉默著吃下。然而他心里煩悶,也沒了什么胃口, 吃了小半碗粥就飽了,不想再吃。 伊里薩輕聲道:“我以前……難道是什么壞人嗎?” 若換了從前, 衛長風聽了這話, 第一個反應必定就是反問他“難道不是么”,畢竟伊里薩當初又是騙他, 又是連累他被關在冰室里, 后面脫困也是總不給自己好臉色。而且雙圣神教的行事作風也的確算不上多好,別人稱伊里薩魔頭,可也沒冤枉了他。 可衛長風現在卻完全想不起來那些事, 他只記得他的衛小花為了能跟自己在一起, 一直很努力在學那些他并不擅長的東西, 還會因為自己做不好而焦慮懊惱…… “不,你不是壞人,你是很好很好的人。”衛長風柔聲道,“你很好,師叔會知道的。” 伊里薩垂下眸去,沉默半晌又問道:“獻自首神功……是什么?” 衛長風不打算隱瞞他這個,道:“西域信仰大光明神,獻自首神功便是大光明神教武功。前半部功法并無什么邪處,只是后半部分……忿怒相訣,是以人精血化為力量的邪術。那日你我去奪天寨,所見的便是同樣的邪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