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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軍營做大鍋飯 第4節

    圍著鍋臺轉了一個月后,被昭華郡主逼婚的溫云奕又找到她:“扮演本官一個月的外室,協助本官打消昭華郡主嫁入溫府的念頭,事成之后,本官自會還你清白,只是在此期間,你需安分守己,不得惹是生非,更不得有非分之想,明白嗎?”

    魚雙雙點點頭:“沒問題。”

    她抱著便宜兒子登堂入室,人前與溫云奕恩恩愛愛,人后與溫云奕橫眉冷對,成功地完成了溫云奕交代下來的任務后,帶著金銀細軟離開溫府,賣小吃,開飯店,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萬事俱備,就差個好老公了。

    她低調而不是隆重地給自己舉辦了相親活動,然而活動當天,只來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飛魚服,一把繡春刀,容貌俊美,滿目殺氣,他似笑非笑地盯著魚雙雙:“活膩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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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之后,魚雙雙才知道,她的案子早就了結了。

    很久很久之后,魚雙雙又知道,溫云奕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她做得菜。

    男人壞,當錦衣衛的男人,更壞。

    第3章 準備

    張翠玉在后院的水井邊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扯下搭在竹竿上的汗巾子把手擦干,這才走去堂屋。

    看到桌上已經擺好的飯菜和碗筷,她感到欣慰的同時,心里又一陣酸澀。

    “唉。”她嘆口氣,看向苗蘭,“要是你爹還在世,你這個年紀,都該找婆家了。”

    苗蘭沒接話,冷不丁面對這樣一句話,她不知道要怎么接。

    干脆就不說,沉默是金。

    只聽張翠玉自顧自嘀咕道:“頭兩年我就托了城東的王媒婆幫你留意合適的人家,可那些合適的人家,一聽說你爹早亡,家里只有我這個寡母和年幼的弟妹,人家便不同意,生怕咱們是拖累。那些個愿意的,都是些鄉野山村的貧家漢子。那樣的人家,娘又怎能同意,咱家再差,好歹是城里的,還有兩間鋪子傍身,娘怎么可能讓你嫁到鄉下去吃苦。只是這樣一來便耽誤了你,到現在你都十五歲了,也沒給你尋摸到一個好人家。”

    “娘,我不急,我十五歲都還不到呢,不下月才十五么,哪里就急著嫁人了?”苗蘭撥著碗里的飯,“再說了,我也不想那么早就嫁人,我只想多陪著娘和弟弟meimei。”

    張翠玉坐下端起碗,捏著筷子道:“說什么胡話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亙古不變的老理,就算你爹在世,也不會同意你不嫁人這種說法。”

    苗蘭不想爭辯,因為她知道在這件事上與張翠玉爭辯的意義不大。明知無意義的事,還要梗著脖子叫著勁兒去做,那不叫剛正,那叫愚蠢。

    做人雖不能jian滑,但可以圓潤,維護自己本心的同時,也不去傷害別人,讓自己舒服,也讓別人舒服。

    你好我好大家好。

    吃飯的功夫,苗蘭和張翠玉商量著賣鋪子的事。

    張翠玉刨了口飯,筷子搭在碗沿上嘆氣:“唉,你爹一輩子只會讀書,奈何生錯了時代,生在這亂世,讀再多書又有什么用呢,做不了官種不了地,家里的營生,他又半點不精通,好好的五間鋪子,在他手里被折騰得只剩下兩間。娘也不是那等擅長鉆營的人,對于生意的事也是糊里糊涂,就這兩間鋪子,我都打理得費勁。要我說啊,當初不如把田地分給咱們家,娘有把子力氣,倒寧愿去種地。”

    苗家在安寧縣城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然而到了苗蘭祖父這一代便開始衰落,再分家后,到了苗蘭父親這一代,就更差了。

    因苗榮光,也就是苗蘭的父親,不善經營,導致被分到手的五間鋪子只剩下兩間,一間雜貨鋪,一間糕點鋪子。

    苗蘭笑了聲:“但娘你卻把這剩下的兩間鋪子經營下來了,這些年要不是靠著這兩間鋪子,咱們一家四口早餓死了,哪里還吃得上rou。”

    苗薇笑著接話:“就是,咱娘就是能干。”

    苗青也跟著附和:“那當然了,娘可是咱們安寧縣最能干的!”

    張翠玉翹起了嘴角:“說的也是,要沒娘cao持這些,你們三個,哪里能吃上這些精糧大rou。想當初娘還在家里當姑娘時,在整個安寧城,誰不夸一句能干。要不是你爹考中了秀才,人又長得俊,娘還看不上他呢。”

    苗蘭抿嘴笑了笑,抬眼間,只見張翠玉在提及原主父親時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這是個要強的女人,然而越是要強的人,往往內心深處越是柔軟。

    “來娘,您多吃點。”苗蘭端起盤子,將rou沫往張翠玉碗里倒了些,她又給苗薇和苗青也都分了些rou沫。

    張翠玉看著她:“別光顧著給我們分,你也吃,多吃點。”

    苗蘭笑道:“娘,我傷還沒痊愈,不宜吃太油。”

    提起這個,張翠玉便皺了眉,咬牙道:“那兩個小賤蹄子,將你打傷了后,你二叔二嬸他們,卻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然而這種事,娘告去衙門都沒用,前幾次你被打,娘就去告了,人官老爺說咱們這是家里事,甩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便讓衙役把娘轟走。咱能怎么樣呢,咱平頭百姓還能跟官府對著干不成,那不是找死嗎?只能忍了。告官告不了,打回去也打不贏,娘一人再強,你二叔和三叔他們兩家聯手,娘又哪里是對手。再者說,鬧大了,也不好看。”

    張翠玉氣得放下碗,抹抹嘴:“走了也好,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也免得再受他們兩家人的氣。”

    吃過午飯,苗薇和苗青姐弟倆在家洗碗收拾屋子,苗蘭和張翠玉去找牙郎聯絡買主。

    說來也巧,她們母女倆剛到牙行說明了來意,牙郎便和她們說,正好上午從都城臨安那邊來了一家人,看樣子還算是殷實之家,他們正要買房呢。

    經牙郎從中間相撮,很快苗蘭她們便把房子和鋪子賣了出去,包括鋪子里的貨,一并賣給了買主。

    張翠玉拿上錢和簽好的契書,臉上都笑開了花:“沒想到竟這般順利,我還以為要尋摸上好幾日呢。”

    苗蘭也松了一大口氣:“娘,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

    母女倆一起回了家,門一關,苗蘭便對張翠玉道:“娘,我們趕緊縫制些口袋。”

    張翠玉問:“縫什么?”

    苗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在肚兜和底褲里面縫上口袋,用來裝銀錢,這樣就不怕被人發現,不怕被偷了。

    要是裝在肚兜和底褲里都被人發現了,那就意味著她們也危險了。

    張翠玉聽她說完,很是贊同。

    她動作利落的翻出所有的肚兜和底褲,又找出不用的棉麻布,用剪刀剪成塊狀,把針線筐拿出來,母女倆坐在屋里縫口袋。

    第一個口袋,由苗蘭口述,張翠玉來縫。

    到了后面,都不用苗蘭說,張翠玉麻利的便縫上了。她在針線活上到底是經驗老道,苗蘭才縫出一個口袋,她已經縫三個了。

    張翠玉縫完自己的底褲和肚兜,又朝對面的屋子喊道:“薇薇,青兒,你們倆把底褲和小衣也拿來。”

    苗薇和苗青兩人各自把自己的衣褲拿過去,張翠玉接過去繼續縫。

    縫完了口袋,便是分裝金銀。

    金銀還是下午現兌的,平日里他們都是用銅錢或者絹帛買買東西。

    因書中的設定是處在亂世,壓根沒有票據這種東西,日常的貨幣是銅錢和絹帛,黃金白銀在平民間不常用,銀子一般都是作為軍費或者賞賜等。但出行時,倒是可以將銅錢兌換成金銀,便于攜帶。

    苗家一座二進院的宅邸和兩間鋪子,賣了三百貫錢,加上她們原有的存款,總共有四百八十貫。

    一貫錢等于一千文,也就是一千錢,折合成白銀是一兩。

    由于戰亂不斷,導致物價出奇的貴。

    拿安寧縣來說,苗蘭家的一座二進院宅邸,占地總共兩畝,能賣到二百貫的價格。兩間鋪子,每間各五十貫。

    這里的米價,稻米一斗是十五錢,四十斗米六百錢,一貫錢不到,足夠他們一家四口人吃上半年。

    糙米的價格能便宜些,十錢就能買到一斗。

    尋常百姓一年的收入,大概也就三貫錢,基本不會超過三貫。

    張翠玉將四百五貫錢換成了五十五兩金,剩余的三十貫,二十貫換成了白銀,另外十貫錢則裝在包袱里,拿來路上花銷用。

    收拾完金銀細軟,她又去整理后院屋里的糧食。

    看到雞籠里那兩只老母雞和幾只剛養不久的小雞,張翠玉心痛地嘆口氣,探身進去捉出來。

    “蘭兒,你們在家等著,我去把雞賣了。”

    苗蘭急忙道:“娘,小雞賣了就行,兩只老母雞留下,一會兒殺了,我做成干煸雞丁,用油紙封裝好,可以帶在路上吃。”

    張翠玉:“哎,那也行。”

    她放下兩只老母雞,用竹籃把幾只小雞裝好,端去了隔壁趙嬸子家,以最便宜的價賣給了趙嬸子。

    回來后,張翠玉便在后院殺雞。

    苗蘭眼見著天色不早了,趴在張翠玉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什么?”張翠玉驚訝地看著她,“你這丫頭,買那些玩意兒做什么?”

    苗蘭摸了摸鼻頭:“留在身上有用,以防萬一。”

    張翠玉定定地看著她,感覺自己這個大女兒突然好像變了個人。

    她也沒多想,起身去屋里拿出兩貫錢給苗蘭:“去吧,別讓人發現了。”

    苗蘭拿上錢,分別去兩家藥鋪各買了三兩草烏,總計六兩。

    每兩草烏三百錢,六兩草烏,花了一千八百錢,兩貫錢還剩二百錢。

    戰亂時期藥材更是貴得離譜,就這都還是比較便宜的,因為草烏毒性較大,用這種藥材的少。

    像尋常的甘草、白術和木香等更貴,一兩野生白術六百錢,一兩野生木香七百錢。

    平日頭疼腦熱的,一副藥少說需要二兩藥材,病情若重,藥也就重。

    兩三幅藥下來,就得花去兩三貫錢。

    尋常百姓,真的是生不起病。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只夠看一次病。

    買藥真的是太貴了,然而貴也得買。

    因為草烏里含有烏.頭.堿,屬于劇毒。食用0.2毫克烏.頭.堿就能中毒,食用3至5毫克烏.頭.堿,便能致其死亡。

    一兩差不多是五十克,她總共買了六兩草烏,三百克草烏,足夠撂翻一群人了 。

    之所以買草烏,主要是為了去隴南的路上遇到危險時拿來應急。

    將草烏買回來后,苗蘭在后院用舂蒜的罐子把草烏舂碎碾成粉。

    張翠玉在一旁拔雞毛,看她一眼,搖頭笑了笑:“你呀,娘罵你那么多次都不管用,被人狠狠打過一頓后,一覺醒來,倒是大變樣了。難怪老話說,路要自己走,苦要自己吃,真是說的一點也不假。”

    苗蘭磨著藥粉笑了笑,卻沒多說。

    苗薇和苗青,兩人左右各蹲一邊在張翠玉身旁幫著拔雞毛。

    當張翠玉三人處理完兩只老母雞,苗蘭把草烏也磨好了,分裝在兩個油紙包里,用紅線系著。

    她站起身走去井邊,讓苗薇幫她打來盆熱水,用胰子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洗完手,苗蘭便去廚房做飯,苗青幫她燒火。

    “大姐,這么多雞rou要怎么吃?”苗青坐在灶前問。

    苗蘭刷著鍋道:“先燉一部分,其余的做成干煸雞丁,可以封存起來帶在路上吃。”

    苗青問:“干煸雞丁是什么?”

    苗蘭看他一眼,笑道:“一會兒做出來你就知道了,又辣又香的一種rou食,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