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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初戀未遂在線閱讀 - 第34頁

第34頁

    想到在花園拉他起來時,拽的也是這條胳膊,陸周瑜眉頭蹙起,“受傷了怎么不說?”

    “去醫院路上摔的,”夏炎低頭掃了一眼傷口,似乎也沒預料到這么嚴重,“我以為只是淤青。”

    陸周瑜抬高他的胳膊,把袖子卷至大臂,湊近去看傷口,雖然傷得不深,但還看到其間夾雜的碎石子。

    “去醫院吧。”

    “洗一下就行,”夏炎說:“你家有酒精嗎?”

    “醫院有。”

    “這點兒小傷去醫院也太夸張了。”

    陸周瑜瞇了瞇眼,不再堅持,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的食指曲起,用指節去刮傷口上附著的礫石,感受到手下的胳膊猛的一僵。

    他放輕動作,“很疼?”

    “不疼,沒什么感覺了。”

    視線從夏炎略顯蒼白臉上掠過,停留他在搭在臺面上的手指,手背弓起,指節泛白,似乎是在極力抑制顫抖。

    “不疼你抖什么?”陸周瑜戳穿他。

    “好吧,是有點兒疼。”夏炎松垮地笑了笑,“不過我手抖不是因為疼。”

    石子差不多清理完,陸周瑜收回手,沒太在意他的話,只當他在不好意思,如同多年前總不承認自己怕黑一樣。隨口問了句:“那是因為什么?”

    “我在醫院跟你說過啊,”夏炎的指頭蜷了蜷,“疼不會手抖,緊張才會。”

    重新燒上熱水,陸周瑜垂下眼,發現指尖有抹深紅,是一滴已經干涸的血,應該是處理傷口時沾上的。還未來得及抹去,就在熱氣裊裊中聽到夏炎補充:“我在緊張,你看不出來嗎?”

    他搭在臺面的手指十分用力,著力點在指尖,血液全涌上那一處,洇出一團含蓄的紅痕。

    陸周瑜把視線挪到他臉上,“緊張什么?”

    夏炎一愣,隨即笑得粲然,“你把我帶回家,不是想跟我睡覺嗎?”

    兩條街外有座風燭殘年的寺廟,每逢農歷十五的零點,便通過醇厚古樸的鐘聲,蔭佑這一畝三分地上的人。

    那聲音深沉而遙遠,在現代化的城市中顯得有些突兀。

    鐘聲的余顫散盡,陸周瑜把指頭往臺面上的水凼里一沾,指尖的血塊霎時暈開。他沒有抹去,指腹按上夏炎的手背,自掌骨開始,一路流連到傷口之下,劃出一道艷麗的漬。

    最后指尖抬起離開皮膚時,血水黏連了一下,像個難舍難分的吻。

    他轉身走出廚房,“我不跟渾身是血的人睡覺。”

    第19章 再次

    血最終還是淌滿了地板。

    陸周瑜五歲開始跟周漫學畫畫,說是學也不盡然,周漫給他一盒顏料,一塊空畫板,就不再管束,坐在一旁拉琴。

    “寶貝,你覺得這個聲音是什么顏色?”她輕闔雙眼,沉浸在琴聲里。

    視線掃過顏料盒里斑斕的色彩,陸周瑜答:“紅色。”

    “那我們就畫紅色。”

    陸周瑜第一次使用顏料,稀釋過度,那些明暗不一、飽和錯落的紅,就如同一條條河,在畫板上奔騰,又在重力作用下,滴落到地上。

    等他察覺時,地板上已經蜿蜒出了一條紅綢帶般的天塹,將他和周漫分隔兩側。

    周漫對他笑了,并不著急去清洗地板,而是說:“像不像血流了一地?”

    陸周瑜接到電話,從山上趕回海城時,周漫已因自殺未遂住進重癥監護室,不允許探望。

    回到家后,客廳地板上的血漬還未被清理,陸周瑜趴在地上,一點一點擦拭,不小心踢翻水桶,猛烈的水流沖擊把血漬沏開,淌了一室。

    與此同時,他覺得似乎有一些鮮活的東西,正在一瓣一瓣地從身體里剝落。

    有點痛,也伴生出帶著歉疚的輕松。

    而在山上的時光,那個吻,初次的怦然心動,它們是一片朦朧的溫馨與寂寥*,陸周瑜不曾忘記,但也不再回憶。

    被確診為植物人的第三年冬天,周漫平靜地邁向死亡,陸周瑜從學校所處的北方,轉了一趟機,回到海城參加葬禮。

    他從沒想過會再次遇到夏炎,在分別三年之后。

    葬禮結束,恰好收到高中班級群聚會的消息,陸周瑜上大學之后極少回海城,也不再參加同學會,因此到場時激起千層漣漪。

    大家吵著罰他喝酒,他也笑著一杯接一杯往胃里灌。

    同學聚會的流程乏善可陳,兩打啤酒分喝完,又開始萬年不變的國王游戲。

    因一位同學提前離場,游戲恰好少一個人,陸周瑜喝得多,加上為葬禮連軸轉,整個人又困又暈,正想主動退出時,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

    “不介意的話加我一個吧,”那聲音的主人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我跟他認識。”

    班長眼睛一亮,一邊嗔怪陸周瑜“有這么好看的朋友不早帶來”,一邊在他旁邊加了把椅子,熱烈邀請新朋友入座。

    從聽到聲音那一刻,陸周瑜就猜到是誰,只是酒精阻遏住思維與動作,直至眾人的注意力被另一對多年情侶吸引,一旁的人終于有所動作。

    夏炎一手托著下巴,湊近他問:“你不記得了我了?”

    三年未見,他幾乎沒怎么變,一張令全場人稱羨的臉,加上長至肩膀的淺色頭發,叫人過目難忘。

    但似乎運氣不佳,游戲剛開局,便數次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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