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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陷阱 第99節

    是了,就是他啊。

    她以前甚至還想過,她總覺得看殷延這么眼熟,會不會是因為殷子墨的緣故。

    原來不是的。

    她曾經見過的那個人,就是殷延。

    她好笨,居然這么久都沒認出他。

    蘇時意的聲音透著哽咽,慢慢看著他出聲:“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她醉酒之后無數次問過的話,這次卻是用肯定的語氣問出來的。

    殷延的視線下移,就看見她手里拿著的東西。

    他的喉結輕滾了下,眸色晦暗不清。

    空氣里靜默半晌后,終于,殷延開了口。

    這一次,他卻不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嗯。”

    殷延垂眸看著她,鏡片后幽深的眸里,藏匿著無法言說的情緒。

    很多的話,無需再說。

    他墜于黑暗迷惘時,是她牽起他的手。

    那年,他得救之后,第一時間被轉進了醫院里治療眼睛。

    長達一年的治療,他才得以重見光明。

    出院之后,試圖去回憶起全部的細節,找到當時他遇到蘇時意的那個地方,然后找到她。

    他從警局出發,一點點摸索著原路返回,失敗了無數次,嘗試了無數次。

    殷延不僅不知道她叫什么,甚至也從沒見過她的模樣。連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偶然救了他,他都一概不知。

    而且,他迷失在了路上。

    太陽的強光照射下來,刺得他不適地瞇起眼,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只覺得陌生,也始終找不到,他重獲新生的那天,救了他的人究竟是誰。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為了報仇接近他,而他,因為兒時的羈絆,停住腳步回頭。

    蘇時意的眼淚落得更兇:“所以你的眼睛以前...”

    他低聲答:“剛受傷的時候,短暫失明過一陣子。”

    “所以..所以你.....”

    蘇時意紅唇張合,說出的話斷斷續續,怎么也拼湊不出完整的一句。

    她從震撼里久久無法回神,緊接著,就聽見他低聲說。

    “找你很久了。”

    一切都有了肯定的答案。

    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咸濕一片。

    原來,他真的找了她很久了。

    說完這句,殷延便低頭吻了上來。

    男人身上沾了雨水的涼意,絲絲縷縷順著肌膚相貼處傳遞過來,混合著沉郁好聞的氣息,將她酸脹的心纏繞包裹。

    殷延的掌心捧著她的臉,側著頭,先是含著她的唇瓣,然后循序漸進地深.入逼近。

    他親吻著她的唇,似是又覺得不夠,將她眼尾的淚水輕輕吻掉,撫平她涌動的心緒后,又轉而輕咬上她的鎖骨,耳垂,咬痕深淺不一。

    最敏感的神經驟然被男人的動作撩撥,掀起一陣深入骨髓的癢意。

    他的動作從溫柔的蜻蜓點水,變得越發地強勢,氣息和心跳也逐步紊亂起來。

    積攢多年的所有情緒,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蘇時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殷延抱進房間里的,耳邊只剩凌亂的,無法克制的低沉喘息。

    窗外的暴雨尚未停歇,殷延的手慢慢劃上她的掌心,指縫張開,十指將縫隙盡數填滿。

    “怕嗎?”

    所有在心口漲滿的情緒,將名為理智的牢籠沖破,她咬著唇,顫顫地搖頭,主動伸出手去抱他,用動作回答他。

    冷空氣短暫接觸肌膚,還沒等她感受到涼意,就已經被一片熾熱取代。

    男人覆著薄繭,略微粗糙的掌心輕撫過她的后頸,啞著嗓音低哄道:“眼鏡幫我摘下來。”

    蘇時意的大腦早就做不得思考,只能跟隨著他的話做出反應。

    幫他摘下眼鏡之后,那雙幽暗深邃的漆眸便不加任何掩飾地暴露在她在面前,與她的視線相撞,交織。

    原來,當年的他,那塊白布后的眼睛,她早已經見到了無數次。

    蘇時意聲音哽咽:“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現在也不遲。”

    殷延只覺得,時機剛好。

    他對她生出過太多卑劣的心思,為她設下的,以愛為名的陷阱。

    她永遠也不會知曉。

    心跳共振,靈魂共鳴。

    是他等了很多年的這一刻。

    而她,是他找了很多年的人。

    一切都剛剛好。

    -

    深灰色的大床上,衣衫半解,白襯衫和衣裙凌亂地散落在地上。

    外面天空中的雷電一閃而過,短暫照亮屋內的場景。

    迷蒙的視線里,蘇時意看見汗珠順著他冷白的肌膚滑落,青色凸起的血管,緊實的肌rou線條。

    還有他眼底最深的那抹欲.色。

    白天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樣,在此刻盡數消失不見。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放浪形骸,她咬著唇克制,他便想方設法逼著她出聲。

    這一瞬間的光明,也讓蘇時意得以看清,他是怎樣因她而失控的。

    剎那間的失神,便引來一記靈魂深處的巨顫。

    她的身子止不住蜷縮起,弓起腰靠近他,眼尾被逼出淚花,那顆紅痣在此刻暈染得更加嫣紅,指尖也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紅痕。

    蘇時意不受控制地攥緊他的胳膊,聲線發抖:“殷..殷延.....”

    “嗯,我在。”

    蘇時意無比確信,殷延知道此刻她叫他是什么意思。

    可他即便是明白,卻又沒有半點收斂的意思,只會一聲聲哄著她,接受著他一步步逼退底線。

    “寶貝。”

    那兩個字不停在她脆弱的心尖上來回碾磨,幾乎快要把她整個人融化。

    “時意。”

    “寶貝。”

    “想要你。”

    他低低喘息著,一聲又一聲,窗外雨聲淅瀝,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包裹在耳畔,叫得蘇時意早已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為只要開口,便會被他的唇舌堵住,那點欲拒還迎的抗拒也被盡數拆吃入腹。

    聽著他一遍遍俯在她耳邊,說想要她,她的手指插.入他的柔軟的發絲間,揚起細白的脖頸,任由意識與他一同放肆沉淪,遵循著他說出的任何指令。

    他不想要權勢名利,也不需要旁人珍視的血緣親情。

    他只想要你。

    -

    窗外暴雨停歇,屋內曖昧交織的氣息久久不散,在空氣中隱隱浮動著。

    這一晚,他們倚偎著彼此,說了很多的話。

    他孤寂許久的心,被某種情緒充盈著,填得很滿很漲。

    “這里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嗎?你不住在白家嗎?”

    蘇時意的長發有些潮濕地粘在鎖骨上,他抬起手,動作輕柔地幫她拂開。

    “十三歲的時候就搬出來了。”

    “所以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個人生活了嗎?”

    “嗯。”

    那時候殷延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就已經搬離了白家。

    他養了十一,一人一狗,住在這棟百平米的公寓里。

    一個人孤身異鄉,沒有親人,只有他自己。

    逢年過節,殷延也不經常回去白家。

    大學還沒畢業時,他就已經自己創立了公司,所有的課余時間里,他基本都泡在公司里,用那雙分不清顏色的眼睛,艱難辨認著電腦上的股市圖。

    還是孩子的年紀,別人都有父母的關愛長大,唯獨他,只能背負著那個冰冷的繼承人身份,無法分辨色彩的眼睛。

    蘇時意心口一酸,甚至不敢再去深想。

    她忍著眼眶里的那陣酸意,將臉埋進他的胸口,悶聲問:“那你是什么時候認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