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天災(zāi)之后 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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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感到驕傲的孩子! 天道心中感嘆一聲,所以他才不忍心就這樣舍棄掉雁歸啊,所以他才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專程來到雁歸的面前。除了在雁歸面前顯露自己的計劃,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第181章 幕中(三) 不過, 先解決這孩子的好奇心吧。 “是的。” 天道的語氣似乎變好了點。 雖然依舊是充滿了機械感。 “白楊的能力很特殊,是罕見的增幅類型。本來我是選中的那個叫黑哥的,但很顯然, 那個叫黑哥的人類資質(zhì)并不算好,短時間內(nèi)到不了蘊株, 也就無法自然而然地進入深淵了, 所以我換了白楊。” 天道頓了頓,并未意識到自己的語調(diào)自冰冷機械感中,夾帶了傲慢的味道。 “這個世界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不受束縛的, 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會受我的驅(qū)使。等到一切結(jié)束我會給予他恩賜, 如果他沒能成功死在了深淵,他的家人也會得到我的眷顧。” “所以,你用他的家人威脅了他?” 或許是因為心緒已經(jīng)跌入谷底的緣故。 雁歸的語氣顯然不怎么友好。 也顯得過于尖銳。 ——這是一個叛逆的孩子。 “不,并非是威脅……” 天道很罕見地對雁歸心生出些許容忍之情, 也只是對雁歸這唯一一個超出了他掌控的優(yōu)秀者的特殊對待, 他淡淡地回道: “哪怕他不答應(yīng)為我做事,我也不會對他以及他的家人做什么的。只是他自己抗拒不了我的籌碼, 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他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拼上一把——僅此而已。” “好了,如果是你的話, 應(yīng)當(dāng)是能理解的, 哪怕你并不承認——你也是一個狠得下心的孩子。”天道不想與雁歸爭辯什么。 他很清楚, 現(xiàn)在的雁歸就像一個蜷縮起來的刺猬。他果斷結(jié)束這個話題, 然后繼續(xù)道:“接著聽我說完吧——有了白楊這個運氣不錯的臨時工后, 等到他進入深淵, 他的工作就是尋找到地脈的主脈, 然后對主脈使用他的增幅能力。本來以一個馭靈者的能力是不可能撼動地脈的,哪怕碩果也不行。對一個世界的誕生根源來說,蘊珠或者碩果的馭靈者,不過是小螞蟻和大螞蟻的區(qū)別。” “但這個世界天地失衡,地脈已經(jīng)繁盛到滿溢而出、浸染了大地。我本來準備著等他到了碩果,等他找到了主脈的方位,就可以在往后的時日里悄悄地、慢慢地增加地脈的強度,直至最后的平衡被打破,這個世界就會陷入毀滅倒計時,絕對無法挽回!” “這是我原本的計劃。” 天道的語調(diào)含了一點略諷的笑意。 “不過現(xiàn)在嘛,白楊正巧去了深淵,這個世界的天道正巧無法出手,對我來說這就是絕佳機會了。你看天上那道連通了兩個世界的能量光橋,你覺得我會做什么呢?” “呵呵,不過是為那個世界、為那個世界的地脈提供了一點點源流——以白楊為坐標,將混合了一部分我的天道權(quán)柄的地脈本源,灌輸進那個世界的地脈本源。如果運氣好,我就能從中得到極大的好處,哪怕運氣最差,也不過是我坐看那個世界的毀滅!” “……” 雁歸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只是一個觀眾。 別說扭轉(zhuǎn)局面了。 她連介入其中都做不到! 在兩個世界的爭鋒之中,她連炮灰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她意外來到了這片兩個世界的罅隙之中,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垃圾天道忽然起了炫耀般的傾訴欲,告知給她真相,或許直到符青云在她所不知曉的地方死去、直到世界于頃刻之間毀滅,她都一無所知。 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抬起頭,無能為力地眺望那個世界。 作為一個不合格的觀眾,直至一切結(jié)束。 “怎么樣,我這個計劃不錯吧?” 金色光輝形成的人形看向雁歸。 似乎是在笑,也似乎是在評估什么。 最后,他從容地來到雁歸面前。 順便,天道用冰冷藐視的眼神看了一眼雁歸身后那個不怎么老實的、披著人類小孩殼子的螞蟻,要不是現(xiàn)在并不適宜殺人,這個人類早就沒了。還有他旁邊那個人類,也是一樣的礙眼,他們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也不過一眼。 兩人的身軀轟然倒地。 雁歸聽見身后接連響起的聲響,她并未回頭去查看,僅抬頭,用鎮(zhèn)定的表情仰望向天道。這垃圾天道在滿足了自己的傾訴欲之后,難不成就想殺了她?殺了這里屬于那個世界最后的遺孤、毀掉那個世界的一切? 雁歸心中毫無波瀾,如同一潭死水。 在直面死亡的時候,如果無法反抗、沒有生機,那任何的軟弱都只會讓她變成一個小丑。她不想強硬了一輩子,在最后還會變成一個向殺害自己的仇人討?zhàn)埖男〕蟆?/br> 反正也沒辦法反抗。 至少她還能決定自己的死相。 不論他想做什么,就這樣吧。 “雁歸,你與其他人類不同。” 天道站至雁歸面前,距離近到他身上那排斥外物的防護罩將雁歸都籠罩住了。 外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已然無法影響這片仿若真空的界域,強烈到如果不集中精神堅定自我,怕是下一刻就得被壓迫得匍匐在地的恐怖壓制感也被這道防護所過濾。 于這片神跡再現(xiàn)的界域之中,天道慢慢伸出手,用那金色輝光凝聚而成的手覆蓋至雁歸的頭頂上,雁歸都已經(jīng)閉眼等死了,但天道并未如雁歸所想的那般,要殺掉她。 更像是如撫摸寵物一般…… 安撫與掌控欲并存地拍了拍她的頭。 “你與那些或順從、或叛逆,卻依舊與渺小螞蟻無異的人類不同。”天道并未對雁歸動手,只是以一種主導(dǎo)的姿態(tài),向雁歸展現(xiàn)他絕對的權(quán)威,或許是之前他吃癟吃了太久,現(xiàn)在總算揚眉吐氣了,自然得在雁歸這個讓他吃癟的人身上找回曾經(jīng)的高姿態(tài)。 他想要做什么,已經(jīng)昭然若揭! “不論他們?nèi)绾稳タ範帯⑷寠Z、去毀滅,他們依舊什么都無法做到。他們以為自己拿起了刀刃,新生了勇氣,便能向給予了他們一切的神明發(fā)起反叛。但螞蟻能夠掌握的絕不是屠刀,只是小小的連樹枝都微小之物。哪怕他們拼盡全力,也無法觸及我所在的領(lǐng)域。螞蟻終究是螞蟻,但你不同。” 雁歸重新睜開雙眼,只覺荒謬。 她抬起頭,對上了天道的視線。 “你是唯一一個能從我的手里偷走寶物的人類,你是特別的、是超脫了人類本質(zhì)的強者,雖然對我來說依舊弱小,但也讓我看到了可能性……”金色輝光形成的人形并沒有眼睛存在,卻依然給雁歸帶來了被窺視的不適應(yīng)感,他在勘測什么、在評估什么。 他看到了雁歸的‘價值’。 “因為這份可能性,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回家吧,雁歸,回到我的麾下,那些螞蟻一樣的人類、比普通螞蟻更強一點的螞蟻穿越者并沒有延續(xù)下去的必要,他們的終末是被掩埋在時間洪流之下,成為世界的一部分。而你,只要你做出正確的選擇,以往種種我可以不計較,你能繼續(xù)活下去。” 只是活下去…… 這一個‘慷慨’的恩賜。 雁歸甚至有點想笑,她從天道那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中聽出了較為刻意的友好,對這個垃圾天道來說,這也是一種人性的進步。 他吃了癟,也有了成長…… 這樣的說法掛在一個世界的天道身上總會給人一種荒謬無語的感覺,但事實就是這樣。天道想要將自己重新帶回他的世界,那就表明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某種價值。 如果接受,活下去是沒問題的,但從今往后自己便會失去自由,不知道哪一天如果她失去了價值,看這個垃圾天道對穿越者這個群體就準備卸磨殺驢了,雁歸也并不覺得自己真能在一個完全掌控了自己生死與命運的存在手里討得了好。尤其是這家伙從骨子里都散發(fā)出屑的味道,與其說這是一根救命稻草,不如說這只是延緩了死期的緩刑。 雁歸并不準備當(dāng)那只被卸了磨的驢。 她選擇死亡。 不過,她再度抬起頭,仰望那道連通了兩個世界的能量光橋,至少直到現(xiàn)在,被鏈接的那個世界依舊是完好無損。如果僅從外表上來看,可能誰都不會覺得那個與大的世界比較起來,小得就像顆玻璃珠的小世界能夠贏得了不論是體量還是本質(zhì)都與它并不在一個層面上的大世界吧,雁歸也不覺得。 所以,她仍懷有一絲希望。 雖然渺小,就如微弱燭光。 或許那個世界會贏呢? 或許符青云會贏……呢? 她嘆了口氣,從坐著的姿勢起身,雖然渾身依舊無力,使不出任何能力,但至少走幾步還是可以的。她在天道的注視下背過身去,也不怕天道會給她一記背刺,她走到已經(jīng)被塵埃與黃沙淹沒的兩人身旁,蹲下身去查看蕪青和繁葉死了沒有。令她有些驚訝的是,這兩人居然都還活著,天道留手了? 她問道:“你沒有殺了他們?” “現(xiàn)在的我也空不出手,他們兩個的能力非常特殊,【因果】……或許他們的死亡會對我的計劃造成影響。”天道直言道。 “而且他們活著的價值會更高,等到一切結(jié)束,或許我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更多。不得不說,將他們孕育出來的世界,比起我的世界要強大許多,哪怕是過去最繁華的時間點,我都無法令地脈誕生出地脈之靈。” 聽他如此說來,他對那個世界的強大與繁盛是懷有隱隱嫉妒的,也有對自己世界的不甘,如果此時雁歸愿意遞過話茬、稍微多問上一句,或許還能得到更多情報,不過她現(xiàn)在沒那個心情,不打算與天道寒暄。 “告訴我你的選擇吧,雁歸。” 雁歸無意多談,天道似乎有點不爽了。 他冷下語氣,催促道。 雁歸坐在塵埃之中,坐在或許會是那個世界最后的兩名遺孤旁邊,脫離了天道身側(cè)那如同真空的界域,沐浴在能量光橋帶來的恐怖壓迫感之下。于天道的注視下,她面無表情地抬著頭,仰望兩個世界隱于暗處的斗爭。等待或許是希望、或許是絕望的結(jié)果。 久久不動。 “……給我一點時間吧,天道。”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軟了許多,給人一種她已然妥協(xié)退讓的感覺,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濺起紛紛揚揚的灰塵。 “要不要過來坐一坐呢,天道?” 天道回以冷硬的沉默、與拒絕。 或許他覺得雁歸現(xiàn)在是在發(fā)瘋? 雁歸忽然一笑,這一笑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松快了許多,她連仿佛永遠都挺直的脊背都垮塌了下來,十足的放松身體,如果這里地面是干凈的,或許她都直接躺下了。 “讓我看到你是否會贏吧,天道。” 她的聲音更加疲軟,有一點嘶啞。 只有那雙仰望的眼睛,依舊執(zhí)拗。 “那就好好看著吧,親眼目睹你所在意的新的家園毀于一旦,等到那時你就會明白了,雁歸、我叛逆的孩子啊。你的家不該是別處,你的家只有一個,那便是我。你的mama正在家中等你回去,我也會原諒你的,因為你那小小的希望不過是微弱的火苗……” 天道仿若在陳述一個事實。 “風(fēng)一吹,火就熄滅了。” 他知道雁歸在想些什么,無疑是還對那個世界懷有希望,這樣身懷異心的想法令他感到不虞,也對她毫無遮掩的懷疑心生更多不滿,如果他真的贏了,如果雁歸真的選擇茍且偷生,或許日后她的生活會很難過,不過現(xiàn)在一切的前提,都還沒有得出結(jié)論。 但天道顯然對自己的謀劃滿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