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心動 第30節
梁殊擇拿了個桿,遞給周梵,眼睨著她:“老師,等你好久。” 周梵接過桿,朝臺球桌走過去,問梁殊擇:“你居然沒感冒嗎?” 梁殊擇拿著桿:“你當我水做的?” 周梵扯下唇角:”那倒也沒。“ 結束短暫的對話后,周梵做著規范的動作,朝梁殊擇說:“你學我先復習一遍。” 梁殊擇照做,周梵便教了他十幾分鐘。 當周梵擊球時,梁殊擇說:“你今怎么了。” 周梵看他,說:“沒怎么啊。” 梁殊擇睥她一眼,沉默著沒說話,周梵便繼續教他擊球。 周梵靠梁殊擇身體很近,她說:“你得瞄準。”周梵聞到梁殊擇身上帶的淡淡烏木香,她接著說:“你先練吧,我去上個衛生間。” 梁殊擇淡淡應聲,周梵便去了衛生間,去衛生間時,她又收到爸爸的信息。 【梵梵,你mama做得不對,但你也要體諒一下她。】 從衛生間出來,周梵走到一個角落里的長椅那,坐下來,借著昏暗的燈光,她打字:【爸爸,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嗎?但我真的很討厭mama亂翻我的東西,我感覺她一點也不信任我。信任對我來說很重要。】 一分鐘后,周志城回了信息:【周梵,你真的很不懂事。我以為你會懂你mama的。】 周梵坐在長椅上,抿下嘴,將手機摁滅,她抬頭,望著對面慘白的墻壁。 幾秒后,她垂下頭,長發隨之靜靜地垂落下來。她雙手撐著長椅,盯著淺棕色的地板,眼眶不聽話地又開始泛酸。 原來爸爸也覺得她不懂事啊,她之前還覺得爸爸會站在她這邊的。周梵抿著嘴唇想,事實又再一次將她輕而易舉地推向另一個方向。 周梵眨下眼睛,不想再這種陌生人居多的地方哭,那樣會很丟臉。她也不想讓梁殊擇看見,他大概會笑她心理太脆弱吧,畢竟他應該也不太懂她。 但眼淚好像不由她控制,周梵越不想哭,眼淚就越爭先恐后地往下涌出來。 周梵擦下眼睛,過幾秒,她抬頭,便看到梁殊擇朝她走了過來。 周梵立馬將眼淚全部擦干凈,梁殊擇邁著步子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周梵嘴硬:“眼睛里進沙子了。” 梁殊擇坐到她旁邊,漆黑的眼珠盯著她:“進沙子了?我幫你吹吹。” 周梵不說話,梁殊擇遞給她一張紙:“周梵,以后你哭的時候,能告訴我一聲么。” 周梵接過紙,擦擦眼淚,悶聲說:“告訴你做什么,讓你好笑話我嗎。” 梁殊擇骨節分明的手指又遞給她一張紙:“我不笑你,我遞紙巾給你擦眼淚。” 第26章 周梵將紙巾從梁殊擇那接過來時, 只顧著趕緊擦眼淚,慌亂中不小心碰到了他修長的手指。 梁殊擇像是沒感覺,和她坐在臺球館一個漆黑角落的長椅上, 時不時睨她幾眼。 “嗯,我沒什么事。” 周梵擦干眼淚, 眼圈因為哭過而泛起紅。她聲音沉悶, 打算起身:“走吧,我繼續教你打臺球。” 梁殊擇一動不動,連一點想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他說:“現在教我打臺球有那么重要么。” “沒有嗎, ”周梵看著他, 聲音聽起來安安靜靜,語氣顯得很沉悶:“我覺得挺重要的。” 梁殊擇換了個懶散的坐姿,身形疏懶地靠著長椅后的墻壁,沉默幾秒, 忽而轉頭看周梵一眼, 問她:“你想和我一起去飆車么。” 周梵指尖捏著紙巾,思考幾秒后, 歪頭朝梁殊擇說:“有頭盔我就去。” 梁殊擇對上她眼神,朝外頭揚個下巴:“多簡單個事,走, 飆車去。” 周梵跟著梁殊擇朝臺球館出口方向走, 忽然問他:“那你今天不想學臺球了嗎?” 梁殊擇頓幾秒, 聲線慵懶:“臺球有什么好學的, 飆車才刺激, ”他睨一眼周梵:“你不害怕吧?” 周梵認真地搖頭:“不怕。” “那就行, ”梁殊擇說, “待會嚇著你。” “不會,”周梵說:“我不怕的。” 心情低落到一定程度,她也不想安靜呆著了,反而梁殊擇提出的和他一起去飆車,周梵還覺得有點意思。 大概人腦在很刺激的狀態下,能將那些特別煩惱的事情拋擲腦后吧。 在出臺球館之前,梁殊擇先去和臺球館老板打了聲招呼。周梵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人說話,忽然程子今從哪里走出來,加入了他們的對話。 周梵便撇開視線,看向外邊漆黑的天,因著臺球館是在大樓高層,她輕而易舉地便俯瞰了遂南市夜景。 一小會后,梁殊擇叫她一聲:“周梵,走了。” 周梵收回看夜景的視線,朝梁殊擇走過去。程子今像是有什么話沒和梁殊擇說完,走之前還想從梁殊擇手上拿什么東西。 她以為梁殊擇會就此和程子今的手碰在一起,沒想到梁殊擇卻將手抬高,將個什么鑰匙拋給了程子今:“別碰手。” 程子今夸張地啊一聲:“你手可金貴。” 梁殊擇將鑰匙拋給程子今,同時也拋給他一句話:“當然金貴。”說完,梁殊擇便和周梵走出了臺球室,往電梯的方向走。 電梯里沒人,周梵率先按了一樓的鍵,梁殊擇從她后面走過來,懶洋洋地按了下負一樓的鍵:“車停在負一樓。” 周梵偏頭看他:“你沒潔癖啊?” 話說完后,周梵才意識到梁殊擇靠她很近,她偏頭看他時,不小心就直直地撞進了梁殊擇那雙漆黑凌厲的眼里。 “什么潔癖?”電梯勻速運行,梁殊擇問她。 “哦,就你剛剛啊,不讓程子今碰你手,我以為你有潔癖。”周梵說,電梯恰好運行到負一樓,兩人走出電梯,梁殊擇聲音傳在周梵耳邊:“誰和你說那是因為潔癖?” 周梵跟著梁殊擇走在停車庫,梁殊擇摁下遙控,幾米遠有輛車亮了。 她問:“那不然是什么。” 梁殊擇只是懶散扯個笑,不正面回答周梵的話,待周梵坐上副駕駛后,他聲音淡淡:“沒什么,就不想讓程子今碰。” 因著梁殊擇的機車停在家里車庫,他便先開車回家里,再將機車騎出來。 回家的途中,周梵問他:“梁殊擇,待會飆車,你會看路的吧?” 梁殊擇覺得好笑,他睨一眼她:“飆車看什么路,全憑直覺飆。” 周梵:“那你最近的直覺都挺準的吧?” “那不一定,”梁殊擇將汽車駛進小區,說:“時好時壞的。” 周梵快速歪頭看他一眼,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梁殊擇低低扯個不經意的笑,周梵嚴肅地說:“你可得保證我的安全。” “放心,”梁殊擇尾音拖長,像是在調侃她:“如果發生意外,我肯定把你安全放第一位。” “那也不是這個意思,”周梵頓下,道:“你的生命也很重要。” 梁殊擇將汽車駛入車庫,停車場比外邊商場的停車場要亮很多,周梵有點不太適應光亮地閉上眼,再睜開的那一刻,梁殊擇將車停好,拔出車鑰匙,說:“那還是你的最重要。” 周梵以為梁殊擇和她貧嘴,但心情確實被他慢慢調好,朝著緩慢上揚的方向走。 她就簡單地回應他道:“你說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聽。” 梁殊擇回望她一眼,說:“好聽么?認真的。” 周梵怎么可能信,便撞上他眼神,伸出手:“我頭盔呢。” “在這等我幾分鐘,我去拿。”梁殊擇說。 周梵嗯一聲,看著梁殊擇朝著電梯走,她便站在停車場靠旁邊的位置,放輕松地等他回來。 梁殊擇是在十分鐘后回來的。他換了身黑色的衣服,臉顯得冷峻,整個人看起來高不可攀。 周梵揉揉蹲麻的腿,緩慢地站起來,抬眼看梁殊擇時,眉心輕輕地跳了下。 這個人看起來,還真是拽得很啊。 梁殊擇遞給她一個白色的堅硬頭盔,周梵接過,脫口而出一句話:“你給哪個女孩準備的?家里就有女生戴的頭盔?” 問完這句話,周梵很想咬舌自盡,她管這么多干什么,梁殊擇哪由她管。 今天他肯帶她出來,大抵也是看出她不開心,所以想讓她開心一點。 周梵承認梁殊擇處理事情真的很讓她舒服,他看到她哭,但卻沒直白地問為什么,而是采取了另外一個方式,直接選擇解決掉她的不開心。 他很尊重她,尊重她的不開心,也尊重她低落的心情。 “沒誰,”梁殊擇回答,“梁書薇上次買的,尺寸不合適,你戴正好。” 周梵哦了聲,梁殊擇拿著車鑰匙,朝前方挑個下巴:“就那車。” 周梵和梁殊擇一起走到那車附近,是一輛黑色的體型稍大的機車。 她從沒坐過這種看起來很大的車,也不懂行,只是覺得這車看起來很不好駕馭,也挺酷,但都挺附和梁殊擇氣質的。 梁殊擇看起來也是那種不好駕馭的人,嗯,也挺酷。 - 遂南市外延區那塊有條道,沒什么人,坡度也大,以前高三畢業那會,梁殊擇和幾個朋友都是去那。 他這人不怕什么危險,如果今是和朋友去,他必定得換個地方,那道都飆熟了,幾乎尋不到一點刺激。 但今是帶著周梵去,梁殊擇還是選擇那條道了。 周梵戴頭盔時,梁殊擇一條腿輕松邁上機車,另一條長腿支著地面,看著周梵半天沒戴上,他吐出兩個字:“過來。” 周梵便無師自通地自己戴好了。 車庫坡度較大,周梵不敢坐機車出車庫,便戴著頭盔自己走上坡,轉身看一眼梁殊擇:“我想先活動下腿。” 梁殊擇看一眼她,利索地戴好黑色頭盔,周梵便看不清他表情了。 周梵走著出了車庫,梁殊擇很快將機車開了出來。 她站在車庫門口,暗中觀察梁殊擇開車技術如何,最后得出結論: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