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心動 第8節
他是老師,多拍幾次怎么了,他有這個權利。 下午一點多,梁殊擇推掉所有邀約去了楊輝發給他的地點。 他到達教學樓時,楊輝正在那擺弄攝像機。 “殊擇同學!”楊輝見到他,興沖沖朝他招手,同時打量他一番,表情洋溢著的高興都藏不住:“你這個外形條件在我們西京大學,那的確是非常不錯的,如果你不在宣傳片上,那真是一種遺憾啊!” 梁殊擇插兜看著他,嘴角扯了扯:“人都到齊了么。” “到齊了呀,”楊輝指了指教室里面坐著的女主角,“女主角在里面。” 梁殊擇聞言滾動下喉結,抬了抬眉眼,視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五官清純艷麗,眼里含著笑,正捧著一本書朝梁殊擇招手。 梁殊擇眼神冷下來,轉身看了眼楊輝:“你玩我?” 楊輝擺弄攝像機的手一滯,眉毛很快豎了起來:“你怎么和老師說話的?” 梁殊擇掀了下眼皮,轉身利落下了樓,背影輕慢決絕。 教室里的女孩見梁殊擇走了,有些不滿地朝楊輝問道:“老師,梁殊擇怎么走了呀?他不拍那我也不拍了。” 楊輝沒轍了,他氣急,瞪了眼那女孩:“拍不成了那就不拍了!” 女孩也瞪他一眼,生氣地將書扔在地面上。 楊輝氣得眉毛頭發一塊亂飛,駕著攝像機就回辦公室剪昨天拍的片子了。 - 周梵和李清銘看完電影回寢室的時候,徐霧哭得正傷心,鄭煙煙給她遞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巾。 “程子今這個渣男!”徐霧一邊抽泣一邊抹眼淚,鄭煙煙在一旁附和她:“我早就看出他這人花得很,你看他身邊的朋友,都是一副那種身邊少不了女孩的樣子。” 周梵和李清銘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后,坐到椅子上問鄭煙煙,徐霧這是怎么了。 徐霧眼淚又涌出來,自己解釋道:“還不是程子今,我和他交往不到40天,我剛剛去他學校查崗,看到他和一個別的女孩玩曖昧。” 程子今不是西京大學的,他在隔壁的一個二本學校,今天徐霧沒和他打招呼,私自去了他學校,結果就看到程子今和一個女孩走得特別近,兩人笑得正開心。 徐霧當場就沖上前,質問程子今他在干嘛。 程子今愣了下,也沒想到徐霧會來學校找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但程少爺這種場面也見過不少,連忙向徐霧解釋了一遭。 但徐霧正在氣頭上,什么話也聽不進去,轉身就回了西京大學,從上午十一點哭到了現在下午六點。 “呃,”李清銘抿下嘴,安慰徐霧:“你先別哭了,說不定是誤會呢?” 周梵坐在一邊,沒說話,起身去給徐霧沖了杯牛奶。泡完牛奶后,她遞給徐霧,“先喝杯牛奶,緩一下。” 徐霧最愛喝牛奶,就算現在出于她人生中比較傷心的一個時刻,她也還是愛喝牛奶。 “謝謝梵梵,”她接過牛奶,慢騰騰地喝著。 “我覺得這肯定不是誤會,”徐霧說,“本來我和程子今剛見過幾面,就談上戀愛了。也沒什么感情基礎的。” 周梵問她:“你們怎么認識的?” 徐霧:“就暑假的時候認識的,我是西京市人嘛,程子今是遂南市的。他暑假的時候來西京市玩,我們就認識了。” 周梵也是遂南市的,她愣了下:“我和你男朋友還是一個市的。” 徐霧抹下眼淚:“我要和程子今分手!” 李清銘為安撫徐霧,數落起程子今的優點。 “他有錢啊,”李清銘說,“證明他會投胎......然后,他長得也還行,人也挺有禮貌的。” 周梵覺得程子今玩曖昧的事不能忍,她這人一向有感情潔癖。 但那時李清銘戳了下她肩膀,示意她幫忙再說幾個程子今的優點。周梵對上李清銘眼神,隨口道:“上次我們去吃飯,他讓他朋友都沒抽煙。” 這是程子今在周梵這唯一的一個好感點。 “什么呀,”徐霧將牛奶杯“噗通”一聲放到桌上,“程子今后來和我說了,是梁殊擇不準他們抽煙。” 周梵眨下眼,哦豁,這唯一的一個好感點也沒了,那分吧。 嗯?是梁殊擇不準抽煙的? 這一點倒是出乎周梵意料。 她稍微愣了下神,接著便和李清銘,鄭煙煙一起安慰了徐霧一宿。 - 十一月的第一天,“沉途”臺風登陸西京市,海水直直掀起好幾米浪潮,連帶著西京市下了兩天的雨。 周六,手語社上午對社員進行手語培訓。 周梵在這學了一下午的手語動作,她覺得手語社比她想象中的要專業很多,這一點讓她對社長梁殊擇刮目相看。 專業的手語老師教完最后一個手語動作,周梵學了好幾遍后才學會,她剛成功模仿了一次后,李清銘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恰好手語老師下課,周梵便接了電話。 “徐霧和程子今和好了。”李清銘說,“今天程子今生日,徐霧叫我們一起去玩。” 周梵整理下筆記和課本,說:“去哪玩?” “徐霧也沒說,梵梵你手語課上完了嗎?要不我們一起去吧,也挺無聊的。” 周梵走出教室,“上完了,我等會就回宿舍了。” 因著臺風影響,連著下好幾天雨,地面完全是濕的,學校里種的香樟樹被狂風席卷,一陣風迎面而來,將周梵手中的單頁筆記吹走了。 周梵連忙彎腰去撿,但有一只手比她更快撿到了。 那只手剛勁有力,血管似乎都清晰可見,在狂風里顯得極具安全感。 周梵掀眸,看到梁殊擇沒什么表情地拿著那張單頁筆記。 她想起那次他撿到兔子耳墜,卻不肯還她,還說兔子沒寫她名的事。 “這是我的筆記,寫名字了的。”周梵便先發制人地說。 梁殊擇沒看筆記,徑直便遞給了她。 兩個人站在教室走廊上,臺風過境時狂風呼嘯,樹葉被吹得吱呀作響,周遭的背景音都亂到極點。 忽然又有一陣風吹過來,掀起周梵穿著的長裙一角,裙擺在風中凌亂擺動。 她皮膚白,狐貍眼的睫毛又黑又濃,根根分明,整張臉看上去充滿了故事感,是那種著名電影導演會喜歡的長相。 而梁殊擇站在她身側,雨滴斜著飄進走廊,他擋住大半部的風雨。 他鋒利硬朗的側臉對著周梵,烏云密集,黑沉的天幾乎沒有陽光。周梵看著梁殊擇,感覺他站在了懸崖邊的末尾。 過幾秒。梁殊擇湊近周梵,單眼皮撩著看她。 或許是因為天氣原因,他說話的聲音也似乎顯得沉,壓著周梵的耳膜,像是湊在她耳朵邊上說的似的。 “怎么不演女主角了?” 周梵回望著他,忽然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是哪一刻曾經發生過的鏡頭,又或者是她在哪個攝像機里曾偷窺到這一幕。 但她唯一肯定的是。 那一天是臺風登陸的第一天,也是她開始對梁殊擇有初步印象的第一天。 第8章 周梵聞言挑了個眉,將單頁筆記夾到書本里,看著梁殊擇問他:“老師和我說你要拍宣傳片?” 梁殊擇不輕不重地嗯了聲,淡淡睨了她一眼。 周梵哦了一聲,撐開傘,書本抱在胸前,掃一眼他,說:“我不想再重拍了。” 梁殊擇站在走廊邊,吐出一句話:“什么意思。” “我之前已經拍過兩次了,如果你來當男主角,我又要重拍,太浪費時間了。”周梵說。 “之前拍過?”梁殊擇沉吟半晌,垂眼凝視她。 周梵:“嗯,楊輝老師之前已經找我拍過兩次。” 梁殊擇聽著她的話,很快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散漫地扯起嘴角:“我還以為——” 周梵聽到接連不斷的雨聲和風吹動樟樹葉的聲音。 隔一秒,她聽到眼前人清晰而低磁的一句話。 “是我的原因。” 周梵怔一秒,說:“怎么會。” 恰好此時一位手語社的社員從教室走了出來。很巧,這名社員是周梵剛剛一起學手語時的同桌。 “梵梵,社長。”女生看到兩人,微笑著一一打過招呼。 周梵彎唇笑笑,梁殊擇淡淡點頭嗯了聲。 “我忘記帶傘,下雨了。”女生表情發愁地看著外邊的雨,伸出一只手,瓢潑似的雨很快打濕手心。 周梵:“你回宿舍嗎?” 女生回頭望了眼她,吐下舌頭:“我要去醫務室,和醫生約好了的,馬上就要遲到了。” 醫務室和宿舍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且距離很遠。 周梵啊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手語社的人幾乎已經走光了,也沒有可以和她一起同行的人。 女生像是很著急的樣子:“這雨這么大,我怎么過去啊,等會約的醫生都下班了,哎,也沒有人可以來接我。” 周梵看著她模樣,便將傘給了她:“你打我的傘。” 女生擔憂地看著她:“那你怎么辦?” 周梵:“你比較急,你先去吧,醫務室的確快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