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文繼母養(yǎng)兒日常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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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現(xiàn)在做的事怕是已經(jīng)讓他記恨上了,等到他出人頭地,指不定就怎么找補(bǔ)回去。 沈翠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算一算,現(xiàn)在自己所處的時間線還早,穆云川還只是個十五六的少年,等他一路科考上去,還有好幾年呢。 沈翠是個謹(jǐn)慎的性子,在彌補(bǔ)兩人之間本就不存在的母子情和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這白切黑文曲星之間,她很快選擇了第二條路。 反正在書里的劇情穆成確實(shí)是此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 原身也已經(jīng)把他們趕出家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她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和穆家撇清干系。 穆云川高低是個科舉爽文男主,走的時候胸懷天下的人設(shè),只要自己離的夠遠(yuǎn),時間一長,他說不定就把前頭的事給忘了。 就算沒忘,那會兒山高水遠(yuǎn)的,他是京官,她是村里的婦人,八竿子打不著,總不會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就在沈翠起身收拾行囊的時候,一聲帶著鼻音的“娘”從身邊傳了出來。 出聲的當(dāng)然就是原身的懶兒子,正是現(xiàn)年十歲、前日差點(diǎn)挨了沈翠一頓胖揍的穆家二郎穆寒山。 人如其名,穆寒山真壯實(shí)得跟小山似的。不過這個大名原身一般不喊,怕名字太大,孩子太小,壓不住,一直喊他二胖。 看到沈翠收拾了一個大包裹,穆二胖一個鯉魚打挺,晃悠著臉頰上的胖rou,坐起來就問:“娘,藏的啥?給我吃一口!” 沈翠:…… 但凡長眼的,都知道她現(xiàn)在慌里慌張的是要去逃難,而不是藏吃的啊! 這穆二胖見沈翠嘴角抽搐地看著他,干脆一手揉著眼睛一手來搶她的包袱。 “前兒個一大早我還冒著大雪幫娘請了大夫呢,娘可不能吃獨(dú)食。” 沈翠手頭是剛收拾好的行囊,自然不會讓他再打開弄亂,兩人正掰扯的時候,就聽“叮”一聲—— 她腦內(nèi)響起一個聲音:“檢測到宿主已和身體記憶融合,【科舉版養(yǎng)崽系統(tǒng)】正在接入宿主意識!” 第二章 公雞初啼,天光未亮,晨光熹微。 雖是寒冷冬日,農(nóng)田里并無什么活計,但水云村的農(nóng)人都早早起身,下床洗漱,出門尋摸活計。 此時村東頭的一間破屋前,藩籬外,一個身著青色襖裙的婦人已早早經(jīng)到了。 她看著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jì),穿一身秋香綠直身襖裙,頭梳一個簡單發(fā)髻,打扮得雖甚是普通,但她五官精致,面容秀麗,荊釵布裙也難掩其姿色。 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沈翠。 前一晚系統(tǒng)機(jī)械音在她腦內(nèi)響起開始,當(dāng)時冷不丁的一聲,就給沈翠嚇著了,她手里的包裹被穆二胖搶了去。 穆二胖一通翻找,發(fā)現(xiàn)沒有吃的,很是失望。 看到他娘突然不動了,穆二胖以為她要惱,立刻笨手笨腳地把散落的衣物塞回包裹里。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沈翠盡量保持了平靜的語氣問他。 穆二胖問啥聲音? 沈翠剛要說那什么科舉養(yǎng)崽系統(tǒng),頓時頭痛欲裂,便連忙止住話頭。那詭異的疼痛又頓時消失得無隱無蹤。 然而更讓沈翠吃驚的是,很快她的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道半透明光幕。 光幕上面明晃晃寫著【新手任務(wù):陪兒子讀書半個時辰,任務(wù)時限6個時辰。】幾個大字,揮不開抹不去,旁人還根本見不到! 那會子已經(jīng)到了農(nóng)人入睡的時辰,一直熬到今早,眼看著時間越來越少,沈翠不敢耽擱,只得立刻觍著臉尋摸到這老屋來,尋那被原身趕出家門的大兒子。 此時破屋內(nèi),穆家大郎穆云川已經(jīng)穿戴整齊,如同過去十?dāng)?shù)年一般,坐到了書桌前用起功來。 沒多會兒,木板床上的纖瘦女子也起了身。 周氏,也就是穆云川的新婚妻子,看向書桌前的穆云川,歉然地道:“夫君起了怎么不知會我一聲,我給你做朝食。” 穆云川的眼神沒離開書本,口中不以為意地道:“往常在家起早讀書,也不過吃上半個饃饃,就著熱水吃到肚子里,也就對付過去了,不必特地為我做什么。” 這話聽得周氏心里就是一陣心疼。 穆云川如今不過十五,雖不知他為何一直沒有下場科考,但城里書院的先生,沒有不對他贊不絕口的,都說他來日下場,遠(yuǎn)的不說,中個秀才總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這樣天縱英才的好苗子,莫說擱在農(nóng)家,就是擱在城里的富貴人家,那都得是一家子的寶貝疙瘩。 可在穆家,穆云川的進(jìn)取好學(xué)仿佛就成了他的原罪。 農(nóng)人不像城里人那么精細(xì),一日只吃兩頓正餐,但便是這兩餐,穆云川也是吃的極差,還要讓他在讀書之余砍柴喂豬,做盡家里的活計,甚至連讀書練字所需要的筆墨都需要他去抄書淘換銀錢…… 周氏當(dāng)時相中的就是穆云川這個人,打定主意等到成婚后要好好服侍他,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地安心讀書。 只是沒想到,兩人成婚沒多久,就被趕到了這穆家老宅之中。 一應(yīng)家具全是破敗舊物不說,墻角門板還都透著風(fēng),屋里竟不比外頭熱上多少。 周氏心疼地背過身去擦了擦眼睛,快步去院子里提了更為簡陋的灶房里提了熱水,準(zhǔn)備摻上碎茶末給穆云川泡上一壺提神醒腦的熱茶。 然而剛到院子里,透過藩籬,周氏就看見了沈翠。 饒是周氏再好性兒,此時看到對方,卻也是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原因無他,蓋因?yàn)樗湍略拼涞醚矍斑@般境況,都是拜眼前人所賜。 沈翠站在穆家舊屋面前,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顯然也是臊得慌。 此時她和周氏對上了眼,沈翠干巴巴地笑道:“大郎這是起了?” 對方到底是自己的婆母,周氏雖不情愿,但還是恭敬地回答道:“夫君如日常一般,正在屋里用功。” 一邊說,周氏一邊去把院門打開,沈翠也順勢進(jìn)了這老宅子。 其實(shí)說是老宅也有些托大,這穆家舊屋是當(dāng)年穆成帶穆云川初來水云村的落腳之地。 后頭看兒子確實(shí)喜歡這里,加上穆云川和這水云村還有含有一個“云”字,也算是巧合,穆成就決定帶著兒子留在此處。 穆成戶籍在本縣,卻不是本村人,那會子是為了兒子求學(xué)而來,手頭的銀錢不湊手,所以買下的這房子當(dāng)時就不算太好——攏共就兩間上了年頭的大屋子,倒算是寬敞,但一應(yīng)家具都是原先房主留下的,放到現(xiàn)在,怕是年歲都比穆云川大上許多了。 加上空置了這幾年,墻壁都斑駁得不能瞧了,屋頂?shù)耐咂巧w滿了青苔,遇上雨天還要漏雨。 不過能看出來穆云川和周氏都是干活麻利的人,這屋子雖然破,但已經(jīng)算收拾得很干凈。 只是再干凈,這屋子還是破的沒眼看,畢竟再麻利的人也不能變出銀錢來修葺此處——原身把他們夫妻趕出家門的時候,可是一個銅板都沒給他們! 等到了屋里,沈翠見到了穆云川。 不愧是本書男主,這穆云川雖只十五歲,還是個未長成的少年郎,身穿洗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書生袍,一頭黑發(fā)只用一根木簪簪著,但生的眉目清俊,通身都是讀書人的清貴氣度。 任誰見了,都要贊嘆一聲好一個俊俏書生。 原身不待見他的一大原因,就是這穆云川實(shí)在太過出色,好比一輪天上月,生生把她所生的穆二郎比成了地底泥。 “見過母親。”清亮的嗓音響起,穆云川雖然眉眼間的神情很是疏離,但還是起身行了個禮。 “你坐你坐。”一邊說,沈翠一邊自己搬了個條凳坐到穆云川旁邊。 然而她不過剛拉近了幾步距離,穆云川卻是下意識地將身子縮到一邊。 瞧把他嚇得! 沈翠尷尬得頭皮發(fā)麻,只得又解釋道:“我昨兒個睡下了才想起,讓你們出來單過,卻沒給你們置辦東西。今兒來也沒別的事,就是給你們送一些銀錢過來。” 穆家在水云村還算是富裕的,雖這些年一直負(fù)擔(dān)著穆云川的讀書費(fèi)用,前幾年新蓋了屋子,又辦了一場婚禮,但如今還是有十幾兩存銀。 在村里不算一筆小數(shù)目了,沈翠這次過來,就是帶了二兩銀子,并幾十個銅板,也是沉甸甸的一兜子了。 其實(shí)若是真能憑借銀錢修復(fù)關(guān)系,沈翠愿意把絕大多數(shù)銀錢都給這小夫妻倆。 但想想穆云川那多思多疑的性子,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免得讓對方以為她不懷好意,所圖巨大。 但即便是二兩銀子,也足夠穆云川和周氏臉上同時出現(xiàn)驚訝神色了。 他們可太知道這繼母/繼婆婆是多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了,別說是對他們,就是她對自己、對親兒子,可都是摳門到家的! 但伸手不打送禮人,他們也不好發(fā)問沈翠怎么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周氏惴惴不肯收,沈翠就干脆把錢袋子放到了穆云川手邊,又接著道:“你接著讀書,不用招呼我,我……我坐會兒就走。” 反正人已經(jīng)到這里,左右沒聽說過有人能活活尷尬死的,沈翠坐在條凳上,軟底布鞋里的腳趾扣地。 穆云川和周氏對視一眼,打了一瞬間的眉眼官司,最后兩人都默契地沒再多說什么。 一個接著坐回書桌前,一個去外頭灶房又拿了個帶缺口的粗瓷大碗,給沈翠也泡上了一碗碎茶末。 沈翠如坐針氈地坐了半晌,然而讓她失望的是,盡管書桌前的穆云川看著無比認(rèn)真,她眼前半透明光幕上的任務(wù)倒計時還在繼續(xù)。 這種非科學(xué)常理可以解釋的東西大概是不會出錯的,所以出錯的是……沈翠無奈地看著似乎滿心沉浸在書本上的穆云川。 到底是一定得“讀”出來才算,還是這個心眼子比蓮藕孔還多的原書男主,根本沒在讀書?! 【系統(tǒng)警告:新手任務(wù)限制時間已不足半個時辰!】 眼前彈出來一個巨大的對話框,沈翠驚地差點(diǎn)從條凳上栽下來。 穆云川和周氏兩個聽到響動都齊刷刷看了過來,顯然沈翠這一大早的怪異行為已經(jīng)讓這二人起疑了。 沈翠穩(wěn)住身形,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大郎不如讀出來給我聽聽?” 穆云川放下書,輕呼出一口氣,道:“母親想做什么,不如直接說來,兒子但凡有辦法的,必定為母親做好。母親不必這般折辱我。” 這話一出,周氏都不忍地撇過了臉。 沈翠心道她真沒想折辱這原男主啊,他怕她借故尋釁,她還怕他秋后算賬呢! 但原身那些年做的事情委實(shí)離譜,小夫妻兩個對她避若蛇蝎,也能理解。 沈翠屏氣凝神略一思索,心思拐了個彎兒,說:“是這樣的,我今兒來是想跟大郎借本書,給二郎開蒙用的。” 在穆云川這顯然是完不成那系統(tǒng)任務(wù)了,沈翠這是把心思動到了家里炕上的懶兒子身上了,這也是她本來就想好的第二個計劃——沒辦法,這個系統(tǒng)的事情不能對外透露,她也不敢再做可疑的事情惹男主不悅,與其夾在中間,不如另辟蹊徑! “原來是這樣。”周氏雖然能干,到底是個十六七歲的年紀(jì),也沒有主角光環(huán),心思單純,聞言立刻松了口氣。 不過轉(zhuǎn)眼看到穆云川沒有應(yīng)下,周氏立刻收起了笑,只靜靜看著他,顯然還是看他的意思。 半晌后,穆云川開口道:“不知道母親想借什么書?” 看他松了口,沈翠暗暗呼出一口長氣,道:“就《百家姓》或者《三字經(jīng)》就行。” 家里的懶蛋大字不識一個,沈翠就要了她所知最淺顯的書。 穆云川沒再多問什么,很快就把書給了沈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