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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了,摸是愛撫,親是寵溺,反正沒做到最后一步,女孩的□□里沒有他的□□,放哪調查他都構不成□□的罪名。” “我就不理解了,□□犯沒做到最后一步就不叫□□犯了?那受害者為了取證是不是還得等他們的□□伸進來才能反抗?” “那人的嘴臉實在太惡心了,所以我就動手了。沒控制住,斷了他三根肋骨,順便卸了他胳膊。” “結果呢……你也知道咱們這個體系,我被扣了半年工資,停職一個月,外加要上交三千字手寫檢討。” “但這些都不是我討厭警察的原因。” “扣工資,挨罰,我都認了,早知道就這么點后果,我還后悔沒在那人腦袋上多踹兩腳。我那時候特別自信,我想了,公安就是需要我這種不計后果的警察,真有法律懲治不了犯罪分子的那天,我去跟他換命都行。” “但是我后來發現,并不是人人都這么想,人民的利益在國家利益面前不堪一擊。” “我爸媽死亡的卷宗我一直沒敢看,但幾個月前我去調資料,正好碰見了,就翻看瞅了一眼。” “我得怎么形容我當時的心情呢……”裴吟想了想,實在沒有任何文雅的詞匯可以形容,他只能冷笑一聲,說,“就是惡心吧。” “原來我爸媽的死不是因為警方施救不當,而是根本無人施救。” 裴吟說:“因為他們不愿意滿足綁匪的條件,所以就放棄我爸媽,看著他們去死了。” “你知道嗎,我爸的尸體上沒有一塊好rou,我媽一個從小拉大提琴長大的人,我爸平時連碗都舍不得讓她洗,可是她死的時候,骨頭斷了十六塊。” “所以警官,你說我怎么能不討厭警察呢?” “怎么才能呢?” 裴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始終沒有顫抖,情緒也沒有激動,可這明明是一件如此容易讓人崩塌的事。 只是因為裴吟已經崩潰過太多次,所以人漸漸變的麻木,無力,好像那一丁點的恨意也不值一提了。 裴吟在無數無數個夜晚大吼大叫,他去局里找陳局要當初辦案人員的名單,陳局不給他,裴吟就掀了陳局的桌子,結果被陳局當場甩了一個耳光。 所以裴吟放棄了。 他想,也許自己就是懦弱的。 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關緊要的失敗者,就算真的找到當初辦案人員的信息,他也不會去殺人。 而那些人,誰也不會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誰也不會。 第44章 你給我的備注為什么是一根胡蘿卜? 裴吟沒意識到自己在上一句話結束后停留了很長的時間, 他不知道在哪,周圍異常安靜,連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 荊訣什么都沒說, 但他細微的呼吸聲又讓裴吟知道, 荊訣始終沒有掛斷電話。 “哎。”裴吟輕輕地叫他,問, “你怎么還不掛電話?” 荊訣問:“你說完了嗎?” “……啊。”裴吟說,“差不多。” 荊訣聲音沒什么起伏,平靜道:“你在哪, 我去接你。” 裴吟愣住:“接我?” 他想,那不就暴露了嗎? 果然, 緊接著荊訣就說:“你怕暴露?” 裴吟悶聲悶氣道:“我在執行任務呢。” 荊訣問:“誰給你的任務?” 裴吟說:“上級。” 荊訣問:“上級是誰?” 裴吟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你。” “現在上級要見你, 有什么問題?” 直到荊訣的這句話說完,裴吟終于覺得氣氛變的有點不一樣了, 他舔了舔嘴唇, 說:“沒有。” 其實要說暴露,從裴吟第一次在醫院碰見立林,他就已經暴露了。之后在安城分局做的那場戲,估計除了李辰剛誰也不會當真。 但裴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那天立林在醫院跟他借手機的時候, 他有意觀察了立林的手指動作,他能確定,在那么短的時間內, 立林沒有機會在他手機上安裝任何竊聽軟件。 也就是說, 立林當時的行為, 除了暴露自己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作用。 即便他能保證警方既跟蹤不到他, 也跟蹤不到榆陽,這個舉動也太過于挑釁了。 畢竟這是暮棱市,不是圖亞海域。 裴吟甚至懷疑,也許立林并不是來要他的命的。 不過他沒把這個猜想告訴荊訣,因為裴吟在一個月的時間里不斷以身試險,嘗試了各種適合被人暗殺的活動路線,這事要是讓荊訣知道了,他肯定是要生氣的。 裴吟想到這兒,又忍不住想起荊訣。 其實自己做過很多讓荊訣生氣的事,但荊訣全都原諒了他。 荊訣這個人看起來既冷漠又不好相處,但實際上,他才是真的沒有脾氣的那個人。除了圖亞的事能觸怒到他,其他的,不管裴吟做什么,荊訣都沒真跟他發過火。 在羅蘭山莊也是,在竹園村也是。 包括現在—— 剛才那番話裴吟不是第一次說,但他當初去找陳局要一個說法時,陳局只會罵他“不顧大局”。 李辰剛沒有陳局那么激進,他語氣比陳局溫和不少,但說出來的話仍然讓裴吟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李辰剛是這么安慰裴吟的:“我知道這事對你來說打擊很大,但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很多,不是只有你受了委屈,你別太鉆牛角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