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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聽見這話,臉色瞬間撒白,提起長裙便跑回了山莊。 她寶藍色的裙擺在腳印錯亂的雪面上掃出一道整齊的痕跡,秦勉看著她的背影,直至雪面上的拖痕延伸到山莊正門,才重新問裴吟:“你確定要單獨離開?” 裴吟看了秦勉一眼,說:“非常確定?!?/br> 之后便在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下轉身離開。 秦勉回到山莊時,正好看見荊訣從二樓下來,他拍干凈肩上的落雪,走過去問:“有什么發現嗎?” 秦勉問的是三樓剛剛發現的那具尸體,他以為荊訣是去樓上勘察現場,結果荊訣只是抬了下手里提著的白色禮品袋,意思是自己只是上樓取東西。 那是本來要送給生日主人的禮物,秦勉幾個小時前跟荊訣一起買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因為今晚生日會的主人已經死了。 按照流程,秦勉在報警之前先撥打了急救電話,不過那只是個形式,因為死者被發現時整個前胸呈現血rou模糊的狀態,而兇器——大概就是插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 秦勉看荊訣沒有要管的意思,只好問:“那咱們就這么等著?” 荊訣面無表情的往下走,說:“我沒復職,沒權利管?!?/br> 秦勉跟著他往下走,嘆氣說:“好吧,反正只有一個人走了,就是之前來借火的那個?!?/br> 荊訣說不管不問,但聽到這句話還是怔了一下,他皺了下眉,問:“走了?” 秦勉一手翻著手機,回了個“嗯”。 這時候信號不好,他剛發給黎皓的照片半天了還在轉圈,秦勉習慣性下拉了兩次屏幕,看依舊刷新不出新消息,就問荊訣:“荊隊,你手機有信號嗎?我消息發不出去?!?/br> 荊訣看也沒看,直接說“沒有”,秦勉一愣,抬起頭,果然看見荊訣表情不對。 荊訣說:“你在這兒吧,我去把東西放車里。” “……現在?” 秦勉覺得荊訣要做的事應該不是放東西這么簡單,但荊訣說是,他就只能目送著荊訣離開。 荊訣提前知道了外面正在下暴雪,但一出門還是被撲面而來的風吹的緊了下眉頭。他快步走到停車場,放好禮品后卻沒有立刻返程。 荊訣是在看停在他右手邊的那輛車。 那是“來要火的人”的車,秦勉說他已經走了,但他的車卻還在這。 荊訣立于原地,抬頭環顧四周,可入眼只有漫山大雪,什么端倪也瞧不見。 雪花無序的下落,很快就在荊訣偏長的睫毛上疊出厚度,荊訣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視線開始被垂下的雪花遮住,才轉過身大步離開。 即便是踩在雪地上,荊訣的腳步依然穩健生風,光憑這一點,落難的人也不該放棄這個求救的機會。 但也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荊訣沒發現,就在他轉身之后,離他不到十米的樹后突然伸出一只血手,血手的主人明顯還有力氣掙扎,但卻沒在荊訣出現時發出任何聲響。 “別動?!庇腥四弥特笆椎肿∨嵋鞯牟弊?,威脅他,“不想死就安靜點兒?!?/br> 裴吟胳膊受了傷,是剛才毫無防備之下被偷襲的后果,他聽見這句威脅的話,依然不把對方一個動作就能劃破他頸動脈的事實當回事,他甚至還主動扭了下頭,問:“那要是想死呢?我現在叫還來得及嗎?” 對方在他耳邊冷笑一聲,說:“你可以試試?!?/br> “試倒是可以試,但我就怕一不小心你也死了,別人該以為我跟你殉情了?!迸嵋骶従弰又种?,故意壓著嗓音問,“你好這口嗎?” 裴吟渾話說完,發現匕首果然又逼近了半寸,他倒吸一口冷氣,立刻求饒說:“哎哎,別沖動,要不你還是先告訴我你是哪位吧,我這人眼界高,萬一你長的不符合我的審美,我還得再考慮考慮?!?/br> 裴吟目光往左邊挪了挪,看著那人露出來的半張臉,問:“你能不能先把口罩摘了啊?” 那人詭異的低笑聲在裴吟耳邊響起,裴吟始終覺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行吧?!迸嵋骱孟窈軣o奈,先是擺出一副任人魚rou的架勢,等對方相信他不會掙扎了,又在瞬息間握住那把抵在自己頸部的匕首。 裴吟翻身而起,頃刻間反客為主,他將對方跪壓在地,神色悠然道:“那我只能自己動手了。” 就在裴吟抬手去摘對方的面罩同時,那人鞋跟忽然往地上一磕,下一秒,一根銀色刺針彈出鞋尖,直直刺向裴吟毫無防備的后背—— 第二章 “荊隊!”剛從室外回來的秦勉急急叫住荊訣,低聲道,“有情況。” 秦勉剛才說要去取行李箱,荊訣便在樓下等了他一會兒,誰料秦勉回來時卻兩手空空,帶回的只有一個令人詫異的消息—— “停車場發現了血跡,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鼻孛銌?,“怎么辦,用不用通知其他人?” 秦勉來問荊訣,是因為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這事要是不通知下去,賓客心里沒個忌憚,難保沒有再像“借火的”那位一樣執意要下山的,但要是通知了,在已經發現一具尸體的情況下,又很容易引起恐慌。 秦勉看著荊訣,習慣性的等他下達指令,但荊訣只問了一句:“我車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