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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宣傳方式不符合寰行官方一貫的風格啊,除非…… 宴藍點開手機通訊錄,深夜里,他目光幽微,惡向膽邊生。 電話接通,莊云流說:“喂哪位?” 語音清晰語氣清醒,果然也還沒睡。 “莊總,公開我的照片和賬號是你的意思吧。”宴藍似笑非笑。 “……宴藍?”莊云流一愣,“你怎么知道我電話的?爺爺告訴你的?” “嗯。” 聽筒里靜了片刻后。 “沒正經事不要找我,尤其是深更半夜。” “為隱私暴露討要說法不是正經事?” 莊云流不屑一嗤,“暴露你什么隱私了?你的賬號就是一張白紙。” “可我身邊的同學們看到照片就能認出來,一傳十十傳百……” “一夜之間擁有人氣,然后順利變現(xiàn),一路平步青云,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宴藍:…… 他總算明白了,莊云流這么做不是為了開他玩笑,而是為了試探他對送到手邊的名利究竟持何種態(tài)度,是會沾沾自喜,還是當真野心極高,根本看不上這點兒小流量。 宴藍無奈地說:“莊總,你這是一廂情愿。” 莊云流立刻反唇相譏:“你和爺爺難道不是一廂情愿?” 宴藍:………… 話不投機半句多。 看來結婚這個目標看似近在眼前,實際上卻遠在天邊。 幾天后的中午,宴藍站在學校大門口等待莊云流爺爺莊若人的司機,他們說好了,今天一起吃午餐。 上車后與司機禮貌地交談了幾句,宴藍便不再多言,坐在后座打開平板看書—— 最近他花了太多時間在寰行的工作上,學業(yè)稍有落下,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所以一有空閑就努力趕功課。 中午堵車,二十分鐘的路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鐘,最后終于來到一家開在小區(qū)里的私房菜館—— 這家菜館很對莊若人的胃口,宴藍早已不是第一次在這兒陪老人家吃飯了。 之前在車上兩人已經商量好了菜單,宴藍進門時正趕上上菜,便快步走到桌邊,躬身微笑,“莊總好。” 在寰行,他稱呼莊云流為莊總,稱呼莊若人為老莊總,但在莊若人面前自然是叫對方莊總,莊云流順理成章降級為小莊總。 莊若人滿頭銀絲滿面皺紋,卻依然保持著年輕時的瀟灑氣度,只因患心臟病多年,又經歷過兩次大型手術,有時行動不便,精神也容易疲勞。 不過見到宴藍,老人家仍是非常愉快。 “來得正好,快坐快坐。” “抱歉莊總,讓您久等了。”宴藍脫了外套,用免洗消毒液擦過手,起身為莊若人盛湯。 “你呀,說過多少次了別這么客氣,下次再這樣,我可不叫你來了。”莊若人笑著,嘴上這么說,實際卻非常受用。 “我不是客氣,是真心想孝順您。”宴藍誠懇地說。 “你這孩子啊……” 統(tǒng)治娛樂圈長達幾十年,莊若人可謂火眼金睛,經過這幾年的相處,更深知宴藍的品行與能力,所以他寧可做個遭人唾罵給晚輩包辦婚姻的老頑固,也要努力把宴藍跟莊云流撮合成。 二人邊吃邊閑聊,不過多久,正題來了。 “宴藍啊,一直沒聽你說,你和云流見面見得怎么樣?” 宴藍捏筷子的手指頓了一下,淺淺笑道:“小莊總覺得我是圖他的錢。” 莊若人隨即嚴肅起來,“云流真是的……他對你態(tài)度不好?” 宴藍歪頭想了想,“不算不好,就普通冷漠。” “你不怕,我說說他。” “還是不要了吧,您出面可能會加劇小莊總對我的偏見,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因為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它值得雙方花時間,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看、去感受,而不是只聽別人說,這樣才是負責任,也才不會后悔。再說了,如果我連讓小莊總消除偏見都做不到,那我們大約也并不適合。” 莊若人看著宴藍,片刻后認同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這終歸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云流有這種想法并不奇怪,這個圈子的確太亂了,但你放心,云流本身絕對是個好孩子。” 莊若人吹了吹湯,又笑起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是我對他的要求。有底限,潔身自好,烏七八糟的事情絕對不沾,這方面他一向做得很好,而且他對家人很關心,性格也很溫柔。” 前面的話也就罷了,“溫柔”二字一說出來,宴藍就皺了眉。 莊若人心知肚明地笑了,“你覺得他脾氣大、很驕傲是不是?那是因為你還沒深入了解他,看到的都是表面,是假象。其實云流打小就細膩,他爸爸生病那會兒他才十歲,正是愛玩的年紀,可他每天除了上學就是找資料,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病情該怎么做記得清清楚楚,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爸爸,簡直比護理專家還厲害。” 莊若人臉上掛著驕傲與欣慰的笑容,但很快,笑容消失,轉為苦澀,他低頭喝茶掩飾。 “可沒辦法,云流努力了好幾年,他爸爸還是……哎。” 莊云流的爸爸是莊若人唯一的兒子,年輕時和一個小明星墜入愛河,沒過多久就結了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