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陳巧玉指著她的手指直發(fā)抖，“你怎么這樣和mama說話？”

    沈燕燕倔強地偏開臉。

    陳巧玉氣急敗壞道：“你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嗎？你哥還被關(guān)著，你爸被停職，不曉得躲到哪個角落去，媽來要錢是為了誰？是為了你啊！”

    “你別總說為了我為了我，好像是我逼你做壞事一樣！”沈燕燕說，“我不會讓你再迫害沈璉的！”

    陳巧玉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現(xiàn)在唯一和她相依為命的女兒也徹底和她離了心。

    罪魁禍?zhǔn)锥际巧颦I！

    她朝沈璉怒道：“當(dāng)初我就不該心軟！叫人把你也一起撞死才對！”

    沈璉怔然，“什……”

    陳巧玉短短一句話，透出了駭人的信息，沈璉母親呂渺兒當(dāng)年的死，竟然不是意外！

    文葉煙立刻握住了沈璉的手，將他微微擋在身后。

    “媽，你在說什么??？”沈燕燕臉色煞白，“什么叫做一起撞死？沈璉mama……不是意外去世的嗎？”

    “意外？”陳巧玉這時幾乎陷入瘋狂，被逼到絕境她便會以加倍的尖酸刻薄來作為防御，“禍害遺千年你不知道嗎？那個賤人是我們家的污點！她本來就想早點死去陪她那短命的老公，我不過是……”

    “啪！”

    陳巧玉的臉被重重地扇得偏過去，被丈夫家暴的可怕記憶涌了上來，她頓時捂住臉不敢說話了。

    “滾出去?！蔽娜~煙放下了手，他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場，猶如狂風(fēng)席卷著雪雨，寒冷刺骨。

    “你走！你走！”沈燕燕推搡著陳巧玉，把她趕出這個家門，她崩潰地哭喊：“為什么你這么惡毒的人會是我mama？為什么?。浚　?/br>
    陳巧玉心如刀割，這是她懷胎十月、珍視寵愛的女兒啊，可卻如此憎惡她。

    “燕……”

    門毫不留情地在她面前合上。

    陳巧玉瑟瑟發(fā)抖，手抬起卻顫抖得敲不下去，最終還是灰敗退場。

    沈璉還處于恍惚的狀態(tài)，文葉煙心疼不已，緊緊將他抱住，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讓陳巧玉進(jìn)來倒垃圾。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沈璉喃喃道。

    “惡人要有惡報?！蔽娜~煙在他的耳邊說，“你想讓她有什么下場？”

    “我不知道?！鄙颦I說，“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好，我們就當(dāng)世界上沒有那個人?！蔽娜~煙低聲安撫。

    沈璉靜靜靠著他的肩上，許久，開口：“好了，你抱得我有點痛。”

    文葉煙無奈松開他，檢查沈璉沒有情緒上的問題后才放心。

    沈燕燕站定在門口的附近，愧疚而悲傷地望著沈璉。

    沈璉對她說：“今天吃蘿卜牛腩湯?！?/br>
    “哥……”

    “快去洗手?！鄙颦I說，戳戳文葉煙，“你也去，洗干凈來?！?/br>
    “是是?！蔽娜~煙笑起來。

    作業(yè)寫完后，沈燕燕很自覺地把作業(yè)拿給沈璉檢查，沈璉也借著這個時候把知識再鞏固一遍，于是非常認(rèn)真，每一道題都重新演算過。

    文葉煙放一杯果汁在他手邊，然后對沈燕燕微抬下巴，“聊聊?！?/br>
    沈燕燕心里一沉，跟他走了出去。

    兩人并肩站在小院里，滿院的植物恢復(fù)生機，沒有紀(jì)老太太的精心修剪，它們的生長過于肆意了。

    沈燕燕低頭不主動出聲，以前她覺得文葉煙和沈璉搞在一起是荒誕，現(xiàn)在卻覺得她和文葉煙曾是男女朋友才是荒誕。

    我嫂子是我前男友……都什么鬼？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文葉煙問。

    “什么……打算？”沈燕燕迷茫。

    “你家大概就這樣了?！蔽娜~煙平靜地說，“曾經(jīng)優(yōu)渥的生活到此為止，今后上學(xué)可能還要面對非議，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沈燕燕握緊了拳頭，“我和我哥一起，就不怕。”

    “他會離開這里?！蔽娜~煙說，“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夢想?！?/br>
    “……”

    沈燕燕心中酸澀，都是因為他們一家的作為，才讓沈璉成為無根浮萍，只想飄得越遠(yuǎn)越好。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讓沈璉留下，只能問一句：“他會去哪？”

    “這個讓他自己告訴你?，F(xiàn)在問的是你。”

    “我不知道……我還能繼續(xù)上學(xué)嗎？”沈燕燕低落道。

    “當(dāng)然?！?/br>
    “那，我想轉(zhuǎn)學(xué)，去市里面的高中?！鄙蜓嘌嗟吐曊f，“我也不想留在這里了。”

    “嗯?！?/br>
    “你、你會幫我嗎？”沈燕燕驚訝地說。

    “你悔過自新了，他會記掛你。”文葉煙聳了聳肩。

    沈燕燕心情復(fù)雜，更多的是感動，她真誠地說：“謝謝嫂子?！?/br>
    文葉煙：“……”

    108

    第108章

    半夜，沈璉睜開了眼睛，輕輕拿下文葉煙橫搭在他腰上的手臂，坐了起來，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面對著窗外，無聲凝望。

    身后傳來簌簌地動靜，接著一顆腦袋擱在了他的肩上，文葉煙夢游一般，帶著nongnong的睡意。

    “睡不著？”

    聲音都是含糊低軟的。

    “嗯。”沈璉說，“悶悶的，腦子突突突地跳。”

    “今天那個女人說的話，你放不下吧？”文葉煙問。

    沈璉點了點頭，“我覺得，對不起我mama。她的樣子我都快記不清了，可是我是被害死她的人養(yǎng)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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