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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撕碎的畫布,深夜無眠的嗚咽,不堪的痛苦,歇斯底里的不甘,光明驟降的虛弱,組合成了這幅畫。 “因為我想翻篇了。”陶秩兩只手交握著放在下巴前,像在祈禱一樣,“從生病開始,我實際上一直都沒有走出那場噩夢,我一面在恐懼,一面又安于這場夢給我帶來的虛假快樂。”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陶秩放下手,轉頭對嚴述笑了一下,兩只好看的眼睛彎成一道弧線,“我想愛的是真實的你。” “真實可觸碰的你。”陶秩珍而重之地握住嚴述的手,右手上的戒環貼在嚴述的手指上,并不涼,被陶秩的體溫烘得溫熱,“Mein lieber Liebhaber.” 心房的火灼燒得更加熱烈,光跌進眼眸中,燃燒出一片銀色的星河,千萬朵花叢嚴述的身體里怦然開放,只一瞬間,便開了一片瘋長的花野。 “Küss mich sanft.”嚴述的嗓音低沉磁性,說德語的時候聲音像優雅渾厚的大提琴音,陶秩心微微一顫,抿緊了嘴唇。 嚴述彎下腰,陶秩透綠的眼眸倒映著他的身影,一點一點吸引他靠近,陶秩輕輕踮起腳,兩人的呼吸交纏,四片嘴唇濕潤地交觸。 他們在畫前接了一個短暫的吻,分開時候,陶秩臉頰微紅,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后知后覺自己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了。 接吻對象還是嚴述,這在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陶秩兩只手捧著自己臉蛋,臉蛋紅得像成熟的番茄,熱得都快能在上面煎雞蛋了。 小番茄一頭扎進嚴述的懷里,變成了害羞的小番茄。 作者有話說: Der Liebling 愛人 Mein lieber Liebhaber. 我親愛的愛人 Küss mich sanft. 輕輕吻我 第100章 新居 陶秩忐忑地走到前面,因為手心出了很多汗,手在指紋鎖上摁了好幾遍,才把門刷開。 “這是……”陶秩轉回頭,和身后的嚴述對上視線,默默咽了口口水,他對自己即將要說出的詞感到萬分緊張,聲音微微發顫,“我準備的……我們的家。” 陶秩推開門,屋內的陳設裝修已經完善,看得出房子的主人為它付出了很多心血,大到頭頂上的頂燈,小到餐桌上的擺件,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別墅所處的環境也很好,鬧中取靜,樓頂還設有游泳池。 陶秩抱著嚴述的胳膊,帶他一間一間房間地看過去,整個三樓被陶秩單獨劃了出來,是他們單獨的個人活動場所。廳室寬大明亮,正中間鋪著圓形柔軟的地毯,墻上掛著陶秩從各處淘來的畫,色彩溫馨明亮。 主臥隔壁就是書房,書房主體顏色用了較深沉的實木色調,和外面的風格不同,書房裝修設計簡單大方,沒有那么多擺件和抱枕,只有幾盆綠植,一看就知道是為嚴述準備的。 如果要嚴述找一個典范來形容“家”,那一定是陶秩準備的這幢房子。 “我沒有多少錢,”陶秩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靦腆地低下頭,“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喜歡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嚴述不缺房子,他的房產證都能夠拿來打牌玩,但是陶秩還是想要為嚴述做點什么,他想給嚴述自己能力內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 午后的太陽光照射進大扇的落地窗,陶秩的側臉沐浴在溫暖的光線里,連發絲都發起光來,而他明亮的眼神卻是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存在,叫嚴述心尖忍不住悸動。 這里,是陶秩為他準備的,獨屬于他們的家。 “我很喜歡,我很高興,我想馬上和你住進這里。”嚴述再也維持不了自己慣常的淡定,他抱住陶秩,左手捧住陶秩的臉頰,不斷在他右臉頰上落下細密的親吻。陶秩的臉被他兩面夾擊,頰邊的rou擠作柔軟的一團,身體力行地感受到了嚴述真心實意的“喜歡”。 “唔,好……好,好呀,”陶秩嘴巴就捏變形,只能含糊地發出聲音,“那你,可不可以每天哄我睡覺啊?” “就像小時候一樣,拍拍我的背,和我說晚安。”陶秩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他覺得羞人,他那么大了,還想要嚴述哄他睡覺,但是他這幾年入睡困難,每到夜里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時候,他就會格外懷念自己小時候可以仗著自己年齡小鉆進嚴述被子里的夜晚。 或許也不是嬌氣到要人專門哄睡,他只是想確定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嚴述真的就在他身邊。 “好。”嚴述答應地很爽快,陶秩雀躍了起來,仰頭含住了嚴述的下唇,小聲笑,嚴述輕柔地回親他,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嚴述松開他的嘴,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揉捏他的下巴,“花了多少錢買的房子?” “啊?沒,沒有多少錢。”陶秩當然不會告訴嚴述實情,陶秩并不窮,光靠家里給他的信托基金,他每個月就算不工作,都能隨意揮霍。但是陶秩并不愿意拿家里給的錢買房子,這樣禮物的意義會大打折扣,這幢房子幾乎要掏空了陶秩,他現在卡里緊巴巴的沒有幾萬現錢了,還貸了二十年房貸。 陶秩苦哈哈地錢包變癟,卻絲毫沒有多年血汗錢一朝被掏空的痛心感,反而樂顛顛的,千金一擲只為嚴大美人一笑。 如果陶秩早生幾百年,一定是不學無術,為美色荒廢國事的小皇子。 嚴述輕聲笑了一下,陶秩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單純地眨巴眼睛看著他,嚴述被他看得有點受不住,拿手輕輕蓋住了陶秩的眼睛,在他嘴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