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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 余今不可否認地點點頭。 但他望著地面,始終沒有抬起頭來:“……點外賣嗎?我想吃秋記的芝士奶黃包了。” 榮荀停了停,他微微擰眉,將語氣緩了又緩:“好,等下吃完飯,我帶你出去玩?” 余今猶豫了會兒,就聽榮荀很快調整了情緒,笑著對他說:“你昨天不是說想去拳擊俱樂部看看么?還想去嗎?” 他的態度轉變得很快,不過頃刻間,就將那個令人不太愉悅的話題翻了篇。 余今也不是那種非要emo到底的人,所以他又點了點頭,呼出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了。 就算在意也沒用,他的病能不能好,也只能明天再看。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再等一等,也不是不行。 “好。” 余今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榮荀的那個回答,有點說不出的郁猝。 他不喜歡榮荀的那個答案,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說得好像,如果是他自己想忘記的,他就會離開他,再也不出現在他的世界里。 可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從榮荀嘴里聽見什么。 ……真是犯賤啊。 余今很想抽自己一下,他到底把榮荀當成了什么? 榮荀憑什么在他拒絕后還要腆著臉往他跟前湊? . 這頓早餐吃的比較安靜。 余今是因為還陷在今天是第七天了的情緒里,并且早餐前和榮荀的那段對話,不僅沒有讓他的情緒有所緩和,反而跳到了另一個不太是滋味的沼澤里。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有點對不起榮荀。 至于榮荀…… 他垂著眼望著桌面上被大理石倒映出一點模糊身影的余今,有些不太確定。 因為知道自己看事情絕大多數時候都和正常人不一樣,榮荀很少會以自己的判斷為標準,多數時候是將自己代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去看。 可剛才,他有一瞬間覺得余今似乎并不滿足正常人的答案。 他覺得余今好像想聽的不是那樣簡單而又感動的情話。 這頓早餐各懷心思。 公鴨嗓到點來開車接人時,就感覺到了彌漫在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氣氛。 他小心地看了眼同樣格外安靜的榮荀,一點點緊張起來。 救命! 老板和余先生不會是吵架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他老板居然會跟余先生吵架嗎???? 公鴨嗓懷揣著三分忐忑三分緊張四分震驚坐在駕駛座上,警惕地看著后視鏡,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然而坐在后座的兩個人都靠著車窗,看著窗戶沒有言語。 余今在借著車窗倒映出的一點模糊到幾乎看不清的輪廓看榮荀的側臉,而他不知道,榮荀也是。 車內實在是靜謐到詭異,偏偏榮荀不喜歡車載音樂,他五感異于常人,在這種封閉的地方放歌,對他來說著實有點刺耳,所以公鴨嗓也不會放歌。 等到了地方后,公鴨嗓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如釋負重感。 他將車穩穩停好:“老板,余先生,我們到了。” 余今哦了聲,伸手要去開門,榮荀卻忽然動了。 他抬手攥住了余今的手腕:“小金魚。” 哪怕剛剛他們全程沒有言語交流,此時他的語氣也依舊溫柔,仿佛那樣的冷場就沒有在他們之間存在過一樣。 余今看過去,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情緒,和往常一樣:“怎么了?” 榮荀勾起唇:“等一下。” 他在余今緩緩打出的問號中看向公鴨嗓,口吻就淡了很多:“鑰匙給我。” 公鴨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邊把車鑰匙遞出去下車,一邊不由得揪心。 到底怎么了啊!? 老板該不會要開車和余先生來個那個什么同死xue?!!!① 這要是別人,公鴨嗓真不會這么想,但要是他老板—— 說真的,他老板絕對干得出來這種事。 公鴨嗓又沒法說不,說到底,榮荀才是他老板。 老板說什么就是什么。 公鴨嗓默默地退到了不遠處,蹲著幽幽地注視著因為防窺玻璃而看不見里面的車子。 至于車上,榮荀在公鴨嗓關好駕駛座的門后,就鎖了車門。 上鎖的聲音響起時,余今也沒有怎么樣,只是有點疑惑:“到底怎么了?” 見他不怕,而且還信任著他,榮荀的心情終于好了點:“我剛剛想了很久,還是準備問你一句。” 余今歪頭,榮荀沒松開他的手腕:“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惹你不高興了?” 余今茫然臉:“沒有啊。” 榮荀那雙稠墨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余今的每個反應,確認他說的是實話后,松了半口氣的同時,故意用幽怨的語氣道:“那為什么不看我?” 余今一噎。 他確實,沒敢看榮荀。 主要是他被自己那奇奇怪怪的想法嚇到了。 太自私了。 太對不起榮荀了。 尤其這人對他那么好,他卻不僅不滿足,還想讓榮荀……那個詞怎么說來著? 余今稍微走神想了一下,用了個現在網絡上最流行的詞填補,于是更覺得羞愧了。 余今停了停,小聲把鍋甩了回去:“那你也沒跟我說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