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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今說隨意,他就想隨意的喊聲男朋友。 榮荀壓住心里那些情緒,沖余今柔柔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微停,把自己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話在這一刻說出口:“晚安,小金魚。” 余今握著驚鳥鈴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嗯。” 他回他:“榮先生,晚安。”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兩個字,榮荀的眉眼在那一瞬間格外溫柔,像是暖色的光暈在他眉目前洇開,順著風飄進了余今的心里。 榮荀轉身后,余今才關上了病房的門。 所以他不知道榮荀又回頭看了他的房門很久才走。 榮荀離開前,還提醒了院長一句:“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該清楚。” 院長望著只要不在余今跟前,就冷戾得像來人間收魂的黑無常的男人,低嘆了口氣:“榮先生,我把他當自己的孫子對待的。” 當年余今被舍棄在這兒,第一個伸出手的就是他。 是他作為醫院的院長提出替余今墊付所有費用,隱瞞事實,余今才沒有遭受二次甚至是三次刺激。 他有生育障礙,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又看著余今長大,是真心把余今當做自己的孫子。 如果不是醫院快要經營不下去了,他不會四處求人,惹來榮荀。 榮荀知道他對余今好,所以他才能讓余今一直住在這:“我不會傷害他。” 院長又是嘆了口氣:“我知道。” 可他也知道榮荀心思有多重,又有多會算計。 但他不敢多言。 只要二十年前就在南界生活過的人,都知道榮家在南界是什么樣的存在。 . 關了門的余今拿著手里的驚鳥鈴,沒忍住晃了晃。 清脆的叮當聲好似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輕快無比。 他小心地將驚鳥鈴收回盒子里,又放在了自己帶鎖的抽屜里面,把本子拿了出來。 榮先生人真的很好。 余今轉著筆想,他不明白榮荀這么好的人,他那位心上人為什么遲遲不答應。 其實他今天跟榮荀吃夜宵,被榮荀照顧得周周到到時,就想問了。 可他沒有問。 主要是這話問出口很奇怪,有點茶。 就好像在說對方的壞話一樣。 余今支著下巴,想能讓榮先生那么喜歡的那個人,肯定也很優秀。 所以他就沒必要為榮先生cao心啦。 他摸出手機,想看看醫生有沒有給他發消息,但沒想到手機一打開,率先入目的就是那張照片。 他拍完照后收手機太匆忙,沒有退出相機,后來也一直沒有再看手機。 所以他的屏幕就這樣鎖屏了。 現在一打開,就是榮荀的側臉。 因為光線問題,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再加上各色的光糅雜在一塊,這張照片的配色是有點詭異的。 但這并不影響榮荀的顏值。 相反,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詭譎美感。 余今望著手機里的照片,在心里嘆了口氣。 想拍驚鳥鈴沒拍到,倒是拍到了榮先生。 余今動動手指,本來是想要刪除這張照片的,可望著手機里的人,他又莫名有點舍不得。 說起來……榮荀還是他手機里唯一的人像。 當初為了他這個病,都做過各種努力和嘗試,其中就包括試圖用照片讓他記住。 把什么人和他一起做了什么事都拍下來,然后在第八天給他看—— 結局是余今望著自己身邊的人,大腦依舊一片空白,那些聲音說對方是誰,他只有兩個選擇。 相信他們說的,和不相信他們說的。不會有第三個,也就是他自己肯定的這種選項。 所以這個方法自然而然的也就宣告了失敗。 其實不是不能用這種方法讓余今一直去看照片,但是余今…… 他明明不相信任何人,卻會去相信任何人。 余今看著手機里的人,還是沒有刪掉這張照片。 他想,交給重置以后的自己決定好了。 余今切換到社交軟件去,就見醫生給他發了消息。 【醫生:我聽院長說了,記得早點吃藥。】 余今習慣睡前吃藥,但是今天已經很晚了,睡前吃再到睡著又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所以他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然后按了按手里的圓珠筆。 本子早就被他翻到了最后一頁,只是他不知道要寫什么好。 寫驚鳥鈴? 還是寫夜宵? 又或者寫他們擁有了第二個秘密? 余今轉了一下手里的筆,眼前莫名浮現出了那張照片。 他靜坐了很久,最終還是提筆寫—— 【霓虹燈真的很漂亮。】 . “小孩,你走錯地方了。” 看不清的白影攔在他面前,語調平淡到隱隱有些不耐煩:“這里不是幼兒園。” 小小一團的孩子拽著自己的書包帶子,瞪著眼睛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紅領巾和校牌戴上:“我!一年級了!” 對面的人不為所動:“這里不是小學部,小學部在另外一邊。” 小團子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抿著唇鼓起了自己的腮幫子。 他臉上的嬰兒肥本來就看著圓潤可愛,這樣一鼓,就好像個小海豚,更加惹人母愛大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