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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叫什么好:[]】 【醫生:怎么發這個表情?發生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 沒有。 就是不能分享自己的快樂。 余今嘆氣,回了個沒,又稍微停了停。 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盯著醫生發過來的摸頭表情包,慢慢敲下了一行字:【醫生,我的病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停頓導致醫生去做自己的事了,那邊沉寂了很久,才有消息過來。 【醫生:怎么了】 【醫生:你之前從沒問過我這個問題】 【醫生:是出什么事了嗎】 【醫生:還是有人和你說什么了】 對面的消息唰唰的在窗口里冒出,余今深刻地體會到了醫生的手速,連忙打字回了句:【不是,就是覺得自己這樣好像也不是件事。】 【醫生:你別想太多】 【醫生:心理障礙不像普通的感冒,吃一劑藥就能好,我們得慢慢來】 ……可是這都十二年過去了啊。 余今垂眼,他還要慢到什么時候去。 【醫生:是發生了什么嗎?你之前沒有那么著急】 余今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因為他個人的原因,這間病房裝了個壁燈,是暖光燈,而且色調偏暗,沒有那么明亮刺眼。 余今現在就開了這盞壁燈。 橙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似乎將他細長的眼睫拉得更長,以至于像是一片鴉羽覆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雙鳳目在晦暗不明的光線里顯得更為深邃幽冷。 余今長得美,但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半分柔弱。 他的漂亮,是如同一把上好的唐刀那般貴氣而又鋒利。 醫生不說,余今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著急了。 這么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他的世界不存在除他自己以外的人名,也記不住任何一張無論是有特色還是沒特色的臉。 他也從來沒有因為這個不耐急切。 余今就像是隨著海浪沉沉浮浮的貝殼,輕飄飄的,沒有根能夠拽住他,他也懶得吸附什么去穩住自己。 可他過分安靜單調的世界里出現了一個人。 其實榮荀并不是第一個跟余今自我介紹說了自己名字的人。 但不知道是美色誤人還是別的什么,余今…… 他來到南界后,第一次想要記住誰。 余今癱在沙發上,嘆了口氣,看著手邊已經黑掉了的手機,覺得自己是不太對勁。 這才跟榮荀認識兩天而已啊。 . 第三天余今有排班,所以不能出去。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吃完午飯后,他在自己的內部系統里看見了個名字。 那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人名。 而在他桌面上擺著的時鐘跳到正兩點時,他的門也被人敲響。 余今說了進,就見昨天才見過的男人推門而入。 他愣了愣,雖然已經知道了是他,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今天的榮荀,穿了身灰色的寬松綢面長袖襯衫,一條款式簡單的黑色工裝褲,和冰藍色與白色相間的球鞋…… 不同于昨天的日常,也不同于前天的正式,今天的榮荀像是要去街拍寫真…不,更像是要上電視節目,還是那種偶像綜藝。 榮荀的身量高,身材好,寬大的襯衫遮掩了他虬結的肌rou,讓他看上去真的就像是白面小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入娛樂圈的新人。 尤其是他沖余今彎眼,再配這一身衣服,余今真的懷疑他是準備收拾收拾去出道了。 啊。 榮先生好帥。 這男人怎么一天一個樣的? “怎么?”一天一個樣的榮荀在余今對面坐下,望著看怔了的余今,唇角勾得很深:“還沒到第八天,就不記得我了?” 余今下意識:“沒……” 他的喉結無意識地滑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榮荀那張笑起來跟狐貍精有得一比的臉晃住了,還是被榮荀身上那件會微微折射出粼光的襯衫給刺了眼,反正他的大腦有點不太能正常思考。 榮荀坐姿很閑散,不僅不拘束,還將自己的手交疊著立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像是來choucha的老板一樣。 ……但還是好帥。 余今有點羨慕住了。 榮荀望著戴上了金絲邊眼鏡,還將頭發往后梳起的余今,玩笑道:“你這樣可比我像‘哥哥’。” 余今莫名一哽,但又覺得的確。 其實余今的長相反而有點往成熟那掛靠,不像榮荀。 榮荀這樣穿,真的就像個十八歲的大學生。 ……甚至可能比一些十八歲的成年男性看著年紀還要小。 余今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好問:“榮先生,你怎么來了?” 榮荀故意反問:“我不能來?” “不是,”余今解釋了句:“榮先生,我這是工作。” 榮荀點點頭,靠著椅背,仿佛第一次來這兒似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我知道。” 余今稍頓,試探地問了句:“那你是有什么心事需要傾訴嗎?” 其實余今有點遲疑。 這是他的工作,如果榮荀要說,他肯定會聽。 但榮荀預約他,也就代表他希望第八天他會把今天忘得一干二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