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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遭受了一次金錢沖擊得余今陷入emo,診室的門就被敲響。 這個點已經到上班的時間了,所以余今看了眼內部系統—— 還是沒有預約。 他有點疑惑:“進。” 就見一個他完全沒有印象的護士推門而入:“余今,我問一下,明天你想去哪?” 余今愣了愣:“什么?” “就是治療呀,你每周都要出院接觸社會,你不會忘了這個吧?” 余今想起來了。 只不過他不記得每周都是誰帶自己出去,又遇見了什么人。 因為他的記憶每七天就會重置。 余今沒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我都行……” 他正要接一句隨便吧,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你知道前年我們醫院就是在外派發傳單,宣傳精神疾病的治療時,有一次我也跟著去了,當時是在一個公園。” 護士眨了一下眼睛,仔細回憶:“啊,我想起來了。也是我帶你去的嘛。” 注意到了她的“也”,余今知道多半這位護士帶自己出去過很多次了。 護士沒有要繼續介紹自己的意思,只問:“你明天想去那嗎?” 余今也不在意她沒有自我介紹,主要是他這個病…… 他心里有數。 跟他說自己是誰也沒意義。 反正第八天他也會忘記。 他不知道院長他們是有跟他說過自己姓甚名誰還是沒有,反正講了也沒用。 余今已經習慣了“重置”。 余今嗯了聲:“可以嗎?” “當然啦。”護士一口應下,又有點好奇:“你怎么突然想去那了?” 余今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那雙漂亮的鳳目中蕩漾開一圈圈漣漪,顯得柔和而又幽深莫測:“那的長椅很有意思。” 護士歪頭,回憶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邊公園的長椅就是很普通的木制長椅啊。 不過她也沒多問,只說:“那我明天下午兩點喊你。” 余今說好。 . 廢棄工業風裝修的大平層搭著幾個拳擊臺,拳擊臺外散落的小把折疊椅讓這層樓看上去更加凌亂,像是被遺棄了的地方。 只不過最角落里的拳擊臺上正站了兩個年輕人在你來我往地練拳,招式并不陰狠致命,看得出雙方都不敢下狠手。 底下也圍了不少人,但只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捧著保溫杯,笑得痞壞,說話都還帶著地方口音,聲音也像是還沒變完聲的公鴨嗓:“喂,沒力氣是吧?用點力啊,就這樣還想加入公司?” 他一發話,周邊就有不少人起哄。 然而在他話音剛落下時,后頭將響起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法治社會,你們干的不是殺人的勾當。” 公鴨嗓心里一驚,一個趔趄翻了椅子,連忙轉身站直了身體:“老板!” 榮荀淡淡點頭。 公鴨嗓立馬把一旁的白色塑料折疊椅拉過來,還隨意又認真地用自己的衣擺擦了擦,放到了榮荀跟前:“老板坐!” 榮荀也不在意這把某寶三十塊錢一把還包郵的椅子配不配得上他的身份,徑直坐下。 他身高體長,坐在這樣的小椅子上,著實有點委屈,尤其是那雙大長腿,拖在地上,看著憋屈卻也無端地有幾分西裝暴.徒的散漫與強勢。 他長相本就不是成熟那掛,分明的棱角和面部線條以及冷白的膚色讓他無論是笑起來還是冷著臉,看上去都像是個大學生,所以余今和他之間的距離感才沒有從一開始就成為鴻溝。 更別說,榮荀本身也才二十五歲。 ……有多少人的二十五歲是才從象牙塔出來,懵懵懂懂地開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 此時他脫了外套,就著了一件黑襯衫,襯衫上頭的扣子還被解開了兩個,就連袖扣都解開,衣袖被他隨意撈到了手肘處。 他的小臂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淺的不細看已經看不出什么了,但深的卻看著像是入了骨,愈合后的皮膚都讓人看得心驚膽戰。 榮荀不習慣穿西裝。 但他們說他平時那樣穿看上去攻擊性太強,像剛從山林間逃出來的野狼頭子,任誰看了都會膽寒,所以榮荀只能用正裝將自己渾身的戾氣斂下。 公鴨嗓遞了支煙過來,榮荀接過,任由公鴨嗓給他點上。 榮荀深吸了口煙,公鴨嗓琢磨出來了他的心情,給了個眼神給自己的心腹,心腹會意,揮揮手讓其他人都走了。 榮荀也沒攔著。 公鴨嗓不敢多言,就靜靜地等著老板抽完這支煙,正要再點時,榮荀輕踩著早就被他碾滅了的煙頭,隨意道:“上去。” 公鴨嗓看一眼拳擊臺,還沒打骨頭就開始疼了:“老板,我這明天還有活呢,你也知道。” 榮荀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只起身拽著拳擊臺旁邊的繩子一翻就上去了:“戴護具。” 他沒有感情的語氣真的就像是死神的宣告。 公鴨嗓齜牙咧嘴,但還是立馬去戴護具了。 榮荀下手狠,從不分敵我,這點他從第一次見到榮荀那天就知道了。 那時候榮荀十四歲,公鴨嗓十八歲。 當時榮荀和他還不是現在這樣的關系,公鴨嗓是聽從上一個老板的命令明面上是保護,實際上來監視榮荀的馬仔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