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陳嗣深輕聲說了一聲，仰頭看著跳動的樓層數(shù)字，不再開口。

    樓層下了地下車庫，幾人從電梯里出來，林路回頭向陳嗣深道別。

    “那深哥，我們先走了，再見。”

    陳嗣深點了點頭，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一齊走遠。

    林路去拉自己的行李箱，江笑搶著不給他：“路哥，跟我你還見外什么，你先上車里坐著……”

    吳雨站在陳嗣深身后感慨道：“現(xiàn)在的年輕藝人內(nèi)卷這么嚴重了么，組個CP跟追老婆似的，真夠拼的……”

    感到自家老板不善的視線，小吳助理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低著頭閉嘴不言。

    龍息劇組的拍攝很快殺青了，在導(dǎo)演的牽頭組織下，在影視城一家酒店舉辦殺青宴。

    江笑喝了不少，握著林路的手大訴離別之情。

    工作人員紛紛打趣他：“就知道最舍不得的就是江笑了，平常在劇組就他粘路哥粘得緊。”

    劇組宣傳策略或者藝人本身的路線規(guī)劃，這些工作多年的圈內(nèi)人士都懂，只是在冷冰冰的炒作宣傳之外，有時候也不乏真心。

    江笑和林路兩個人之間至少不全然是冷冰冰的利益關(guān)系，甚至真的那一部分幾乎占大多數(shù)。

    也許一顆真心難求，尤其在他們這樣亂花迷眼的繁華世界里，眾人對待“真心”的部分總是格外包容而友善。

    許多八卦營銷號被問到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一般只有一句話。

    “這兩個人是真的，關(guān)系很好，其他不知道。林路很低調(diào)。”

    殺青宴結(jié)束，林路扶著醉醺醺的江笑送到車上。

    江笑拉著他的手：“路哥，回去也要保持聯(lián)系，經(jīng)常跟我見面。”

    林路把他塞進車里：“好，保持聯(lián)系，你不天天來煩我我就不拉黑你。”

    龍息劇組現(xiàn)在是各大營銷號重點關(guān)注對象，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引來各方關(guān)注，殺青這么大的事當(dāng)然不會放過。

    第二天各種場外照片和看圖說話的小作文就滿網(wǎng)飛。

    【……席間江笑和林路兩位主演依依惜別，手牽著手互訴衷腸。江笑一直坐在林路身邊，時不時地逗他說笑，說到動情處又不免幾次落淚，林路幫他抽紙巾都抽空了半包。……聚會結(jié)束以后，林路親自扶著喝醉的江笑送到車里，兩人一起返回下榻的酒店……】

    辦公室里，高昇戴著老花鏡，瞇著眼睛看著電腦上的娛樂報道，花白的眉毛皺成一團。

    “這是什么報道，怎么這么寫我們小路。”

    李游坐在辦公桌對面，一臉嚴肅。

    “這小子是只狼崽子，我們得早做防范。”

    高昇對這一套不太懂，只是搖著頭道：“這媒體寫法不好，把我們小路當(dāng)女明星了嗎？還是把那個江笑當(dāng)女明星了？不好不好。”

    李游一臉黑線：“高總，您抓住重點沒有？重點是那個嗎。”

    “你就直說吧，你想怎么樣。”

    李游很難把這一套從搭檔炒作到分開提純的一系列cao作向高老頭解釋清楚，他想了想，道：“現(xiàn)在粉絲都喜歡男藝人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比起以往男主角和女主角炒作緋聞搞成不可控的丑聞，同性別之間風(fēng)險更小一點。所以基本上每一部劇都會來這么一套組合拳。”

    高老頭不解：“為什么？”

    這誰知道為什么？我怎么知道那些小女孩在想什么？

    李游胡亂解釋：“就像您老喜歡給人家保媒拉纖一樣，現(xiàn)在人喜歡看別人搞對象。”

    高老頭恍然大悟：“你這么說我就懂了。”

    您懂啥了啊，李游嘆氣。

    “前期劇還在拍的時候，劇組偶爾會炒一下小路和江笑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劇拍完了，馬上進入后期制作，再到播出，江笑那邊肯定還要跟小路炒CP，但是我覺得這條路子不適合小路，趁著現(xiàn)在劇還沒播，我想跟他們那邊談?wù)劊詈檬墙到禍仄椒€(wěn)著陸，別到最后弄得下不來臺。”

    前期劇組的炒作很溫和，都是尋常套路并不出格，只是江笑和林路兩個人格外招粉絲待見所以效果不錯，兩人拍完一部龍息的人氣已經(jīng)直逼頂級流量。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事態(tài)突然急轉(zhuǎn)，迅速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連圈內(nèi)人都開始問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

    李游仔細溯源了一下，他可以確定是江笑那小子親自引導(dǎo)的。

    他們兩個當(dāng)然不是真的，江笑一直往這方面引導(dǎo)，以后爆雷了只會兩敗俱傷。

    “這小子太急功近利了，我們得離他遠點。”

    高老頭稀奇地嘖嘖兩聲，居然讓他們見利忘義的李大經(jīng)理都嫌棄急功近利了，這個年輕人也是不簡單。

    “江笑的經(jīng)紀人不是那么沒有分寸的人，這些事多半是那小子自己搞出來的。我準備找他的經(jīng)紀人談一談。那娘們不好搞，可能得高總您幫我敲敲邊鼓。”

    他們小作坊就是這么尷尬。

    自己這個經(jīng)紀部門總監(jiān)對上星輝的金牌經(jīng)紀人屁都不是，要不是他家小路已經(jīng)小有所成，他連對方的面都見不上。為了增加點份量，他還得把高老頭也帶上才穩(wěn)妥。

    高昇點點頭：“只要你是為小路考慮，我肯定全力支持。”

    “瞧您說的，我不為小路考慮為誰考慮……”

    李游正說著，高昇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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