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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峰把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拍攝老宅中的日常生活,因為有很多夜晚的情節,這天晚上整個劇組也已經安排上了通宵加班。 這一天早就定好了要通宵拍攝,頭天李導演還拉著男主角連夜去處理什么事,林路更好奇他們兩個人昨天干什么去了。 可惜現在他沒有立場過問。 從凌晨開始,拍攝進度就安排得十分緊湊。 因為天還沒亮,李世峰安排趁著夜色先拍兩段晚上的場景。 陳小溪被迫和周朝輝生活在一起,他自然不可能乖乖聽話,白天要出去上學是他的好機會,每次都要想盡辦法躲避,但是每一次都被周朝輝逮到,強硬地拖回來。 林路手腕上綁上麻繩,站在巷子口等待開拍。 周朝輝逮他回來的方法簡單粗暴,他不是一個有耐心講道理的人,一根麻繩就足以對付怯弱的陳小溪。 林路手上的麻繩是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綁的,為了達到效果繩子綁得很緊,林路覺得自己快被勒窒息了。 因為血流不暢,從被綁住的手臂皮膚上泛起一陣陣癢意,林路忍了一會兒,卻好像越忍越刺撓,他忍不住抬起綁在一起的手臂往自己身上蹭。 只是蹭來蹭去也蹭不到癢處,林路又不好意思把工作人員好不容易綁好的繩子解開,自己靠在墻邊默默地扭成一團麻花。 “小路,怎么了?身上不舒服?” 林路自忖動作不大,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想著只要忍到拍完這一條就好,沒想到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不適。 “深哥……沒什么。” 林路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身體,不想在陳嗣深面前失態。 陳嗣深也剛剛化好妝等著開拍,其他工作人員都在忙著布置燈光道具,鋪設攝影機軌道,到處忙忙碌碌,現場反倒只有他們兩個閑人。 陳嗣深走到他身旁,抬起他的手臂就著燈光看了看,皺眉道:“你可能是對這個繩子有點過敏,得處理一下。” 他說著就要喊道具組過來,林路連忙道:“沒事的深哥,估計他們也沒準備別的繩子。拍完這一條就解開了,就這一會兒沒關系的。” 林路扯著陳嗣深不讓他叫人,陳嗣深只好止步。 “真的沒關系么。” “一點點過敏而已,連這點苦都不能吃算什么演員啊。” 陳嗣深聞言笑了,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孩子。” 唉,又把他當小孩。林路撇開腦袋,不太喜歡他這種態度。 “對了,深哥,麻煩你一下。”林路把背包轉向陳嗣深,“我包里有濕巾,你幫我擦一下手臂吧。” 陳嗣深從他背包里拿出濕巾。 “你這是什么赤腳大夫的偏方,有用嗎,別越擦越嚴重。” “沒事,濕巾是醫用酒精的,就算沒用也不會有害處,好歹能止一下癢,太癢了。” 林路把手臂往陳嗣深眼前湊,癢得跺腳:“快點快點,我自己夠不著。” 陳嗣深撕開一片濕巾,把麻繩往外扒了一下,林路手臂上原本白皙的肌膚上長了一片鮮紅色的腫塊。 他眉頭緊皺觀察了片刻,林路蹦著腳,幾乎鉆到他懷里。 “別看了,你快點呀。” 陳嗣深只能把酒精濕巾從麻繩的縫隙里貼到他的皮膚上。 “好涼,好舒服。”林路呼了一口氣,手臂來回蠕動,“深哥,你使勁擦,擦破了疼疼的才舒服。” “別胡說。”陳嗣深無奈地斥了一聲,看他這么難受,只好按著濕巾來回擦了起來,希望能緩解一下過敏處的癢意。 “深哥,再往里一點。” “這邊也要。” “你用力呀!好癢好難受。” “……” 陳嗣深一連換了幾片濕巾,把那片發紅的皮膚擦得更紅了,林路總算消停了點。 李世峰叫道:“開始了開始了,各組各就各位!嗣深,小路,你們在那邊干什么呢?開拍了!” “來了。” 陳嗣深把用過的濕巾團成一團塞到褲子口袋里,一手扶著手臂被綁在一起的林路走到拍攝區域。 拍完巷口的鏡頭之后陳嗣深立刻給林路解開了繩子,找跟組的醫生過來看了看,最后開了幾支軟膏。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拍攝區域仍舊轉回小院內。在周朝輝“軟禁”陳小溪的這段劇情里,所有發生在小院里的鏡頭都要集中在這兩天拍完。 周朝輝狀況百出的做飯,一個學渣大人輔導一個學渣學生做功課的笑料,兩人數次的斗智斗勇圍追堵截,還有最后周朝輝發現陳小溪在學校里又和那幫唆使他自殘的人混在一起的憤怒。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拍攝,林路和陳嗣深的配合已經十分默契,盡管如此,兩人這一天趕進度也趕得筋疲力竭。 凌晨三點鐘,總算拍到了這一天的最后一個鏡頭。 周朝輝因為陳小溪再次和那些壞朋友混在一起而大發雷霆,兩人在單獨相處的十幾天里好不容易緩和了的關系再一次下降到冰點。 周朝輝看不慣陳小溪對那些所謂的朋友卑躬屈膝,刻意討好,他完全不理解陳小溪為什么要那樣作踐自己,只是為了那些人渣的所謂友情。 陳小溪在周朝輝的刻薄和譏諷中情緒激動,把從小到大積攢的所有怨氣、委屈、不解,全部向他發泄出來,在周朝輝生氣地要趕他離開時崩潰地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