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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劇烈喘息著,試圖用這種方式給體內儲存一些力量。 祁青暮見狀連忙走過去,抬手扶著他,強忍著內心對白徐澤的不滿,放柔了聲音道:“你先回去休息,最好自己把那碗粥吃了,那樣才能緩出力氣。把門關上,外面交給我,好嗎?” 他的聲音很低,幾乎貼著顧嶼耳邊響起。 手腕驀的被抓住,祁青暮感覺到一絲痛意,抬眼對上顧嶼那雙凌厲的眼眸。 他似乎不愿放棄最后的倔強,對身邊之人的擔心也在這一刻無聲地體現。 祁青暮笑了笑,安撫道:“你相信我的話,就回去休息。” 幾秒鐘后,攥著手腕的手卸了力氣,顧嶼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轉身扶著墻回了臥室。 門是祁青暮關上的,當著白徐澤的面從容不迫地隔斷了他和顧嶼之間唯一的聯系。 這一舉動必然會招來白徐澤的不滿,但祁青暮這次也不準備以晚輩的身份無條件隱忍了。 “如果您還在乎一絲親情,應該能看出來顧嶼生病了,沒有力氣跟您吵。”祁青暮走到沙發旁,輕聲問:“您坐嗎?” 白徐澤被他這副主人的姿態氣到,但不知顧慮什么,竟是沒有發作,冷哼一聲坐到沙發的另一側,不悅地說:“整天出去吃喝玩樂,還能不生病?早晚得進醫院!” “這是我們的事,跟您似乎沒有太大關系。”祁青暮同樣坐下來,不再跟他閑聊,單刀直入地問:“您這次來有什么事呢?” 不想追問他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如果可以的話,連他來這里的目的祁青暮都不想過問,但不管怎么說,白徐澤那么討厭顧嶼,卻還是‘屈尊’來到了這里,其中或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必須讓顧嶼知道的。 白徐澤冷眼看他,“你能代表顧嶼?” “雖然您不愿意接受,但我確實能代表顧嶼。”頓了頓,祁青暮輕笑一聲,“至于我為什么在這里,很簡單,我租了這里的次臥,三個月。所以您也不用三番五次地強調我是以不正當的身份出現在這里。” “你只是個——” “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已。”祁青暮從容地接下他的話,將那些污言穢語堵了回去,“說白了,您跟顧嶼應該沒什么可談的吧?能讓您不辭辛苦跑到這里來絕對不是因為顧念親情。” 簡單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祁青暮是白徐澤,在無比厭惡顧嶼的情況下,絕對不會私下跟他見面,也不會主動跑來找他閑聊。這樣推算,能促使他找顧嶼的原因很少,也很難。 所以思來想去,祁青暮猜測今天白徐澤出現在這里,是來傳話的。 而白家能指使白徐澤的人…… “白真蓉女士要您帶什么話過來呢?” 話已落下,白徐澤臉色一沉,方才面對祁青暮時的不屑瞬間消失。 他似乎沒料到祁青暮能猜到白真蓉頭上,而這種反應,也恰恰印證了祁青暮的猜測是對的。 白徐澤確實是被自己jiejie指使來的,當然,有一些事他也想問個明白。 靜默半晌,白徐澤翹起二郎腿,仰著頭斜睨祁青暮,“反正是不是說給顧嶼聽我也無所謂,他知不知道這個消息也跟我沒關系,反正話我是帶到了,你聽好了,我只說一次。” “如果他不想要白家,就盡快把老太太的遺囑交出來,都不用他本人到場,律師會解決后續的一切。但如果他口是心非,一邊說著不想要白家一邊還扣下遺囑,等白氏年終酒會時出來橫插一腳,那也大可不必。我大姐說了,他要是想要白家,拿著遺囑來參加年終酒會,沒人攔他。” 祁青暮沉默地聽著,等他說完,才開口道:“您的意思是顧嶼有遺囑?” 白徐澤忽然嘲諷地笑了,“你們在這給我裝什么無辜呢,老太太的遺囑直接通過律師交給他的,現在還想不認了?我今天來這兒,還就想告訴顧嶼,小小年紀別那么多花花心腸,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啊?想要在最后關頭閃亮登場,穩坐白氏家主的寶座?我可沒有我大姐脾氣好,要是真的把我惹急了,我管你有沒有遺囑,稍稍用點手腕把他送到國外去‘學習’,沒個幾年也回不來!” 祁青暮皺起眉,“您是來威脅人的嗎?” “我就看不慣你們小年輕這種奇怪的自信。”白徐澤冷哼道:“白家家大業大,那是多少輩人積攢下來的家業,顧嶼就算真的成了家主還能怎么樣?難不成還能把白氏改成顧氏嗎?更何況他現在的花的錢都是他媽留給他的,花著白家的錢還當著偷竊白家的賊,真是白眼狼。” “您可以走了。”祁青暮站起來,顧不得身份有別,直接下逐客令,“您的話我會如實告訴顧嶼的,至于顧嶼花誰的錢、和誰在一起、想不想繼承白家,暫時跟您沒什么關系。” 白徐澤定定看了他半晌,冷笑著站起來,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諷刺道:“希望你們的嘴能一直這么硬。” 白徐澤離開的背影瀟灑,祁青暮黑眸沉沉,比起面上表現出來的淡定,內心實則忐忑不已。 深呼吸幾下,他回到主臥,先是敲了敲門,然后才推門入內。 顧嶼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發上,神色漠然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今天上午還是晴天,現在的天空卻是灰蒙蒙的,如同映射了顧嶼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