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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吧。”孟洋洲罵了一句,“我是替你看著祁青暮的人嗎?” “你直接說了我立刻掛電話,不想跟我說話還這么猶豫,真閑。” “……滾。” 孟洋洲直接掛了電話。 看著手機界面,顧嶼撇了撇嘴。 ——還好,祁青暮沒跟這個人在一起,那么不回消息他也不用擔心什么了。 . 齊梅每一次旁敲側擊,祁青暮都用一些話搪塞了過去。 他沒有立刻否認,就是想逼齊梅露出馬腳。 一直說想要贖罪,找到祁若茗之后要像對親女兒一樣對她好的齊梅,終于還是在這頓午飯快結束的時候,忍不住迫切地逼問起來。 “你倒是給我個準信兒啊!”這一頓飯她吃的食不知味,對面的青年看似順從地回答每一個問題,實際上什么都沒說。 雖然很久之前在電話中祁青暮否認過,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 看著齊梅焦灼的模樣,祁青暮壓下心中的諷刺,抬著一雙泛著淺光的眸,淡淡地看過去,一字一頓語氣平緩地問:“母親追問這個的意義是什么呢?” 齊梅愣住,“你說什么?” “我是說,您之前將阿姐送走,現在又想贖罪,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脈去打探,反而來問我呢。”他慢條斯理地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動作盡顯優(yōu)雅,“我只是個大學生而已,沒什么能力的。” 齊梅怔愣許久,才反應過來,祁青暮是在諷刺她表面做戲。 原來當初她把祁若茗賣出去的事,眼前的青年雖然從未提過,但是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這么多年,他不過是拼命地隱忍壓抑而已。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齊梅急了,音量也變得尖銳起來,“我不是早就向你表明過我后悔了嗎!那、那誰還沒有做錯事的時候,現在我真的是想要彌補,你不信我,還怪我,我真是白養(yǎng)你了!” 倒打一耙的招數,令祁青暮忍不住笑出聲。 清雋的青年嘴角噙著淺笑,卻透著無盡的疏離與冷漠。 “母親,您太急了。”他緩聲說道:“這么多年過去了,還說什么怪不怪的,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只是想說,您既然真的后悔,想贖罪,當初怎么將阿姐送走的,現在怎么找回來就是了。我沒有那么大的能力,您說我要是真的找到了阿姐,能把她藏在哪?就算真的藏了,您要是有人脈,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祁青暮的話術果然讓齊梅冷靜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她對祁青暮有八成懷疑,現在直接降到了四成。 是啊,他不過是一個破大學生而已,就算真的找到了祁若茗,又能把她藏在哪?齊梅拜托了所有在南城的朋友,都沒有找到祁若茗的蹤跡…… 說到底,不過是懷疑眼前的青年防著自己罷了。 “剛才,是mama急了。”齊梅瞬間變臉,又是一副無比溫柔慈愛的模樣,“你不要怪mama,我也是怕你和我離心……” “母親別說了。”祁青暮不想聽她說的這些惡心的話,直接說道:“我下午還去打工呢,如果母親問完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等……”齊梅連忙叫住他,道:“最近我也打聽到一點有關你阿姐的消息。” 祁青暮眉毛一挑,如齊梅所愿,重新坐了回去,挺直了腰板正色道:“您說。” “她現在過得挺好的,聽、聽說跟以前的丈夫離婚了,分了一筆錢,在南方的一個小縣城開了個小超市,做買賣呢。后來又嫁人了,婚姻幸福美滿,挺好的。”為了圓謊,齊梅編了一大段話,“其實我打聽到了之后,就聽說你這邊可能也找到你jiejie了。但是我聽說你jiejie所在的地方跟南城隔了十萬八千里,遠著呢,所以我怕你被什么人給騙了,本來過得就困難,可別因為一些空xue來風的假消息勞心傷神,再被騙錢可就不好了。” 要不是定力夠強,祁青暮真的會大笑出聲。 不去寫劇本,都可惜了齊梅這樣胡編亂造的天才。 祁青暮薄唇緊抿,定定地盯著齊梅看,半晌才緩緩勾了一下唇。 “那真是好事。”他咬著牙,低聲說道:“那母親您是怎么想的?想要把阿姐帶回家去嗎?” “我也猶豫呢。”齊梅故作一副糾結的樣子,“其實把她帶回來吧,或許還沒有在那邊過得好呢,畢竟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這樣貿貿然找過去,怕不是還給她增添壓力。但是不帶她回來,我還真的有點難受,所以我想去看看她……” “那就去吧。”祁青暮神情淡漠地看向窗外,“不過,有些事兒,還是要調查清楚比較好。您人脈廣,確認了再做打算。” 齊梅連聲應下。 在即將分別之際,齊梅又把信封拿了出來,祁青暮看也沒看一眼,直接離開了餐廳。 這頓飯吃的他胃里翻涌,仿佛隨時都能吐出來。 冷風拂過,將煩悶的情緒吹散,祁青暮走在回學校的路上,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駭人。 幾個熟悉的同學與他擦肩而過,都走過了之后才回過頭去,有些驚訝地看著往日溫柔的祁青暮,猶豫地喊出聲:“祁青暮?” 祁青暮腳步一頓,回過身,看見是熟悉的同學,才扯了一下嘴角,“好巧啊,你們干什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