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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深吸一口氣, 那雙醞釀著風暴的眼睛里暗沉無光, 緊抿的嘴角彰顯他心底壓抑的怒火,沉默許久,他將手機移開耳邊,不掛斷,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一道他無比懷念的聲音遠遠響起,像是隔著一層濃霧一樣,聽不太真切。 “孟洋洲?”溫潤如水的聲音愈發(fā)靠近,“你拿著我手機做什么?” 洗完澡出來,祁青暮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自己椅子上的男人,一手拿著他的衣服,一手拿著屬于他的手機,望著虛空一處的眼眸中是未散去的得逞之色。這一幕顯然很怪,而且如果不是他和孟洋洲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所緩和,他會懷疑對方開啟了什么詭異的性丨癖。 直到走近后,他發(fā)現(xiàn)手機界面竟然是在通話中,而且上面的名字竟然是消失了一個多月的顧嶼,祁青暮驚訝不已,立刻伸出手去拿電話。 “把頭發(fā)擦干。”孟洋洲長臂向后伸去,躲過他的手,目光觸及他那還在滴水的短發(fā)上,蹙眉道:“不擦干別想要電話。” 被上次祁青暮雙重流感刺激的,孟洋洲現(xiàn)在很注重他的身體健康狀況,但凡有一丁點可以引發(fā)病癥的苗頭,他都要將其掐死在搖籃里。 祁青暮眉心微動,倒是立刻拿了條干凈的毛巾搭在頭發(fā)上,一邊擦一邊去拿手機。 這一次,孟洋洲沒有躲,臉色不太好看卻任由他拿走了。 “顧嶼?” 把手機放在耳邊,剛出聲問了一句,就見孟洋洲開門,瀟灑地離開了寢室。 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比他的聲音還要響亮。 電話的另一邊,顧嶼也聽見了,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他不客氣地笑了兩聲。 “把他趕走了?” “……沒有趕走。”祁青暮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他自己出去了,可能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顧嶼冷笑一聲:“他是在吃醋。” “不提這些了。”祁青暮巧妙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已經(jīng)回來了嗎?還是回到了中轉(zhuǎn)的小鎮(zhèn)?這一個月感覺怎么樣?” 話音落下,周圍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回答,祁青暮也停了下來,他是在等待,可是即使顧嶼沒有說話,那勻長細密的呼吸聲也能讓他感覺到心神平靜。 就好像感覺到對方就在身邊一樣,莫名地安心。 過了一會兒,顧嶼聲音含笑,懶洋洋地拖長了字音問:“你一下子問了這么多,我怎么回答啊。” 低沉得震得耳朵發(fā)麻的聲音緩緩傳來,加上話里的意思,令祁青暮有些難為情地清了清嗓子,極力忽視愈來愈燙的耳朵。 他清了清嗓子,緩聲道:“問題也不多,按順序回答就好了。” 那邊傳來顧嶼低低的笑聲。 “沒回去呢。”笑聲過后,便是顧嶼‘順從’地回復祁青暮的疑問,“還在這邊小鎮(zhèn),至于回去的日子不確定,看科考隊這邊的決定。這一個月過得還算可以,與世隔絕的感覺不錯,所以不太想帶著通訊設(shè)備……”頓了頓,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被突然嚴肅起來的話題帶動了情緒,祁青暮不由得屏息凝神,正色道:“什么?” “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你是不是特別想我?” …… 祁青暮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額角。 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sao話,除了顧嶼,他身邊也沒人能這么自然了。 “讓我想想,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害羞啊?”顧嶼的聲音又一次想起來,“倒也不必太過害羞,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祁青暮本想好好反駁他,不過一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想起臨走之前的那頓飯。 顧嶼其實什么都知道,他用面具偽裝自己,甚至有的時候用偽裝把自己都騙了過去,好像真實情況就是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似的。 現(xiàn)在亦是如此,這番略顯rou麻的話不過是顧嶼想說而已,至于祁青暮到底怎么回答、心里又是什么想法,對于這次的聊天來說都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于是祁青暮也放開了矜持,柔聲道:“你能理解啊……那是不是說明這一個多月你的想法跟我是一樣的?” 顧嶼:“……” 好一招原封不動sao話反彈! 祁青暮再接再厲,“怎么不說話?是不是有點臉紅啊?” 顧嶼:“……” 他直起身子,探頭看向旅館床頭柜上自帶的小鏡子。 臉頰上果然帶著一絲不太正常的紅潤,并且配上這懊惱的神情,好像被調(diào)戲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顧嶼不爽了,音量提高了不少,“沒有。” “那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祁青暮從善如流地說。 這話更坐實了顧嶼被撩到臉紅。 短暫的沉默過后,祁青暮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了,不逗你了。”他眨了一下眼睛,“還聊天嗎?” 顧嶼聲音悶悶的,聽不出喜怒,“聊。” “那就聊聊你在那邊的感受吧。”祁青暮看了一眼時間,說:“想要沒有人打擾地閑聊,大概還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 “二十分鐘?” “嗯,我的兩個舍友去網(wǎng)吧了,晚上似乎跟校區(qū)的其他同學組織了游戲比賽。他們說九點會回來。”祁青暮頓了頓,道:“孟洋洲的話……剛走,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