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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和顧嶼承認,那么他們兩個人就是戀愛關系,任誰都不能懷疑甚至破壞這段關系。 “我對白家的事情一無所知,曾經我不想去參與了解顧嶼的家事,就像我也不希望他深入了解我的家庭背景一樣。”頓了頓,他輕輕笑起來,“但是今天你的話提醒了我,如果想要將這段感情長久地維持下去,我理應了解能牽動他情緒的任何事,包括家人、朋友……” 這番話無疑狠狠地刺進孟洋洲的心里,劃開一道滲血的口子。 “所以,你來問我……”孟洋洲的聲音很低,透出些許顫音,“祁青暮,你把我當什么?當成維系你們感情的工具嗎?” “不是。”祁青暮依舊笑得淡然,“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把你,當成朋友。” 孟洋洲諷刺地發出一道笑聲。 或許是在諷刺自己曾經的決心有多么可笑,又或許是在諷刺祁青暮對這段感情的自信,總之,他的笑聲聽進耳朵里,冰冰冷冷,毫無溫度。 “白家啊……”就在祁青暮以為他不會跟自己交流的時候,他幽幽開口,尾音拖得極長,“是個大家族,白氏集團知道嗎?哦,你不會知道的,畢竟身份懸殊,作為與你共處三年的舍友,孟家是干什么的,你都不在意。” 祁青暮斂眸,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 孟洋洲意味不明地掃了他一眼,“白家,女人當家,所有繼承人都是女的,丈夫是入贅。” 入贅? 祁青暮不動聲色,將這個詞含在嘴里細細咀嚼。 顧嶼姓顧,很顯然是隨父親姓,所以他的父親并沒有入贅白家,理解了這一點,后面的故事便隱隱浮現出大致輪廓。 “還想知道什么?” 祁青暮看向他,眸光微閃,“顧嶼的母親是因病去世,對嗎?” 孟洋洲猛地皺眉,“你問的這是什么問題?” “是我一直懷疑的問題。”祁青暮說:“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就當我沒有問過。” 孟洋洲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用力拉過來,祁青暮沒有防備,手腕上的疼痛感還未襲來,率先被扯了過去。 一抬眸,對上一雙冷厲的眼睛。 “你以為跟顧嶼在一起了,就能肆無忌憚地了解上層圈子里的故事嗎?祁青暮,如果有一天你被針對而顧嶼卻護不住你,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那雙眼睛里的警告之色,透著沉重與認真,不是為了感情而隨意發出的威脅信號,孟洋洲是真的擔心自己。 這種反應,恰恰證明了他似乎知道什么,又或許是隱隱聽說過一些真相,但是從未深入探究。 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別家公司的繼承人而已。 “好。”思慮再三,祁青暮從善如流地說道:“我不會再問了,松開吧。” 孟洋洲又皺了一下眉頭,緊緊地盯著祁青暮,確定他不是在敷衍自己之后,緩緩松開了手。 祁青暮后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陸讀和幾何都很擔心你。”他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即使你不愿重視,也不能改變他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的事實。陸讀不止一次說過,你能留在這個寢室是因為我,但是平心而論,我們四個人之間的感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他的眼睛盛著柔光,語氣中是對過去美好時光的懷念。孟洋洲望著他的模樣,喉嚨里哽著一股氣,喉結上下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 他只是默默地轉過了身,像祁青暮一樣,手臂撐著陽臺的欄桿,向外遠望。 祁青暮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我先回去了。” 回應他的是無邊的寂靜。 祁青暮回到寢室,對上陸讀和程幾何好奇的目光,他笑了笑,只說道:“以后不會再有爭執了。” 程幾何表情夸張地呼出一口氣,喃喃道:“那可太好了。”一邊縮回了簾子里——他的游戲還沒打完呢。 比起程幾何的欣然接受,陸讀考慮到的更多一些。 “沒事嗎?”在祁青暮靠近的時候,他輕聲問了一句。 祁青暮搖搖頭:“現在是沒事了。” 雖說不能保證孟洋洲之后一定不會糾纏自己,但短時間內,他會礙于孟大少的臉面,與自己保持一段距離。 而且最后一句話,孟洋洲顯然是聽進去了。 上層圈子里的人交友方式是怎樣的,祁青暮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體驗到,不過也算有所耳聞。陸讀和程幾何家境只能算富裕,不能帶給孟洋洲任何利益,可在寢室里,不管是程幾何跟他撒嬌還是陸讀偶爾裝模作樣的訓斥他,孟洋洲都沒有真正生氣過…… 這剛好也說明,孟大少這重身份,他向來不屑。 祁青暮承認自己很卑鄙,他會在一些戳人心窩子的話題上著重描述,用言語引導對方陷入一個自我感慨的境地,從而忘記最初的目的。 洗漱完畢,祁青暮從浴室出來,與孟洋洲擦肩而過。 他身姿挺拔,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見祁青暮一樣。 垂下頭,祁青暮緩緩勾唇,露出一個輕松的淺笑。 躺到床上,祁青暮將手機放在枕邊。他定了鬧鐘,明天早上要早點起來,收拾一下第一天上班實習需要的東西,還要吃一頓讓這一天都能充滿活力的早餐。 正準備熄滅屏幕的時候,他眉心微動,點開微信,找到顧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