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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家之后就沒什么好心情,好不容易熬過在家的時光回學校來,結果還沒進寢室,就被眼前的一幕氣得不輕。 尤其是看見顧嶼那副護犢子的模樣,孟洋洲直接被氣笑。 ——我護著他的時候你還在哪個角落里耍你的大少爺脾氣呢。 孟洋洲笑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透著冷漠,十分了解他的祁青暮見狀心道不妙,他終究還是伸出手,拉住顧嶼的胳膊想要把他往后拽。 至少不能讓這兩個不好惹的人面對面起沖突。 就在他碰到顧嶼胳膊的下一秒,顧嶼的后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彎胳膊肘,準確無誤地抓住他的手握進手心里,看起來像是祁青暮主動把手送過來的異樣,無比親昵。 祁青暮:…… 是他小瞧顧嶼了,激怒別人的手段很厲害。 果然,原本還只是跟顧嶼目光對視的孟洋洲瞇了瞇眼,視線帶著殺氣落到了祁青暮的身上。 “……我想回去了。”祁青暮決定先跑為妙。 顧嶼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放他走,親密地攬住他的肩膀,在祁青暮略微掙扎的動作里湊近他的耳朵,小聲道:“不是說好了嗎,交易?!?/br> 祁青暮猛地僵住,漸漸安靜下來。 他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許晉刑那邊已經知道了他和顧嶼的‘關系’,孟洋洲還不知道。祁青暮也是狠下了心,他不在乎別人怎么想,因為在感情方面,他是自私的。 不能通過自己傳達的意思,可以求助他人。 乖順地靠在顧嶼懷里已經代表了祁青暮的立場,根本不需要再多費口舌。孟洋洲眼神陰鷙地看著這一幕,冷笑起來。 “這周我代表孟家去參加了一個葬禮?!彼鋈婚_口說道,“因為必須要孟家繼承人出面,又是白事,所以我不能推辭。” 這句話不像是說給顧嶼聽的,祁青暮稍一凝神,靜靜地望著孟洋洲。 這是什么意思?解釋他為什么請假回家了嗎?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因為祁青暮并不在乎。 不等他說話,身旁便響起一道極為狂妄的聲音:“哦,誰問你了?” 祁青暮張了張嘴,最終選擇沉默。 正所謂神仙打架,自戀一點說,打架的理由大概率是因為自己,但祁青暮覺得自己很無辜,有些事情他無法掌控,如果僅僅是因為他沒有權勢就要被這樣對待的話,那在南城堅持生活下去的夢想很快就會破碎。 他也是有血有rou的人,有一天會受不了來自這些人給予的壓力。他有阿姐、有夢想、有目標,到底是圓夢的那一天來得快,還是他被壓垮的那一天來得快,都是無法預料的未知數。 祁青暮只祈求自己能堅強一點,在必要的時候,拋開一切感情,只為利益而活。 將戰場轉移這一方法或許對其他人來說很殘忍,但卻能讓他在瀕臨死亡的路上喘口氣。 祁青暮垂眸,掩下眼睛里復雜的深意。 ——孟洋洲,希望你能重新審視我們之間的關系,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將會是很好的朋友。 顧嶼接了話,如果換作以往,孟洋洲會陰沉沉地叫出祁青暮的名字。但是現在,孟洋洲不止沒有生氣,反而加深了笑意。 “我只是來提醒你一下。”孟洋洲動作自然地拖了一下行李箱,立在自己的腿邊,輕描淡寫地說:“我去參加葬禮的那家……” “姓白?!?/br> …… 祁青暮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斷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呆呆地望著顧嶼的側臉。 白家……是顧嶼母親那邊的親戚。 孟洋洲肆無忌憚地說出這個消息,應該篤定顧嶼是不知情的,否則也不會把語言當做一把浸了毒的利器,狠狠地刺過來。 顧嶼不知道白家有人去世了,他被瞞著,或者說…… 他不想知道? 祁青暮下意識地攥緊顧嶼的手,回過神來,輕聲叫他的名字:“顧嶼。” 他看見顧嶼的睫毛顫了顫,然后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嗯?” “你還好嗎?”他的冷淡讓祁青暮感到一絲違和感。 顧嶼眨了眨眼,漆黑的瞳孔中黯淡無光,可他的聲音仍然從容舒緩,“好得很啊?!?/br> 這讓祁青暮更加擔心了。 正欲再說些什么,孟洋洲的聲音再次傳來:“白老太太年紀大了,不過近幾年身子骨還算硬朗,要不是年后因為氣火攻心進了一趟醫院,也不至于這么快就逝世了。” 孟洋洲表情冷淡,也沒了剛才那股子報復心作祟的快丨感,仿佛在敘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樣。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顧嶼,祁青暮真的會以為他只是來報信的。 “聽說,白老太太臨去世之前嘴里還念叨著她最愛的小外孫女?!?/br> 祁青暮感覺到身邊的人渾身一顫。 他擰起眉頭,對孟洋洲道:“你別說了,快回寢室去吧?!?/br> 孟洋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次準備怎么打發我?又是解釋?” 看似真誠的解釋,其實是祁青暮慣用的小伎倆。 祁青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不管怎么說,都不能提白事。孟洋洲,算我求你,先回去吧,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