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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成年人的發泄方式 曾經被自己的繼子聞訊找來,對峙過程也不算和諧。祁青暮手中酒杯反射燈光,映出那張垂頭時極為淡漠的臉龐。 這個男人竟然還能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到酒吧,顯然那時的小插曲不過是順著時間溜走的塵埃,迷不進男人的眼。 如此說來,這段時間他沒有過來,應該跟祁青暮最初猜測的避嫌沒有關系——他就是忙了,也許今晚才得了空,忙完之后風塵仆仆地趕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許晉刑沒有喝烈酒,而是要了一大杯啤酒,金黃色的液體撞動透明的冰塊,氣泡炸裂的聲音仿佛將人置身于炎熱的夏日沙灘。 祁青暮不懂酒,但是他覺得啤酒是所有的酒精中最沒滋味兒的,許晉刑把啤酒當水,毫不猶豫地灌了兩口,仰頭時喉結微動。 放下酒杯,許晉刑挑眉看了祁青暮一眼。 “聽說顧嶼總來找你麻煩?” 聽說…… 祁青暮眸光微閃,他倒是挺想知道,男人是怎么‘聽說’的。 面不改色地給他添滿啤酒,動作緩慢,語調也十分平緩,“沒有。” “沒有嗎?”許晉刑眉毛又是一挑,明顯不信的樣子,“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跟我說。” 氣氛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祁青暮手上的工作不停,卻是沒有回男人的話。 半晌,他將最后一個杯子擦拭干凈,擺在柜架上。 回過身,男人還在沉默地等待,他似乎篤定祁青暮會回答,所以即使被冷待,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生氣。 祁青暮深吸一口氣。 “您是知道的吧。”他輕聲說:“顧嶼今天來過了,所以您才在工作結束后匆匆趕來。” 許晉刑目光微怔,久久沒有回答。 祁青暮自顧自地繼續說:“或許您也查到了,最近顧嶼一直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您今天來,是想讓我開口求您嗎?” 冷清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仿佛都裹挾著刺骨的冰碴。 不為別的,祁青暮只是生氣。 不管他們之間的關系有多么復雜,于祁青暮來說,他們兩個人都是顧客,然而僅僅因為他做了幾件份內的事情,就被牽扯進來,前者肆無忌憚地闖入他的生活,后者將一切看在眼里,卻在等他低聲下氣地發出懇求。 憑什么? 祁青暮從不覺得自己脾氣很差,生活的艱難也早已磨平了他的尖銳棱角,將尊嚴壓在心底,他已經很久沒有釋放過自己的情緒了。 或許這次就是一個機會。 顯而易見的生氣,清俊的臉上浮現出冷意,與平時的恭敬溫順截然相反,倒是與料想中生氣的面容重疊。 許晉刑明知道這樣做不太好,但是看見青年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最真實的情緒,他的心里竟然泛起詭異的感覺,像羽毛掃過,激得他心癢難耐。 他沉默片刻,沒有說話,而是大口喝完了剩下的啤酒。 換做以往,祁青暮會適時地續杯,但是這次他沒有動,一雙黑亮的眼眸緊緊盯著許晉刑。 許晉刑抹去嘴角的水漬,沉聲道:“你誤會我了。” “是嗎。”祁青暮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當然,最近我很忙。”許晉刑撒謊了,“我沒有時間盯著顧嶼,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但是有一點你說的沒錯,今天我本來不想來的,但是聽說顧嶼來過了,而且還小鬧一下,所以我工作結束后趕了過來。” 祁青暮收斂了眼眸中清晰的情緒,“然后?” 這副態度…… 許晉刑笑了,眼中炙熱的光仿佛要把祁青暮灼傷。 “其實是想來道歉的。”他的聲音驟然暗啞,“但是我感覺,你更需要的是發泄。” “發泄什么?” “你的委屈和怒火。”許晉刑瞇起眼,“我就算道歉了,你也不會覺得舒服的。” 話題的走向忽然變得迷離,祁青暮皺著眉,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要跟我走嗎?” 許晉刑深深地凝視祁青暮,薄唇輕啟,語調拖得極長,好似每一個字都是深思熟慮后才說出來的。 “讓我教教你,成年人是怎么發泄的。” . 漆黑空曠的公寓,偌大的落地窗前,只穿著一條褲子的高大男生沉默地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他卻厭倦了這種生活。 脖子上掛著的毛巾和還在滴水的頭發顯示出他剛剛洗過澡,精壯的身材倒是與他剛剛成年的年齡不太相符。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足以讓人嫉妒,可這張好看的皮囊下,卻藏著一顆腐爛的心。 手機震了兩聲,他垂頭看了一眼,接通。 “嶼哥,你猜的沒錯,許先生確實趕過來了。”郭金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很是興奮,“而且他把調酒師帶走了。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南大的學生!” 顧嶼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嘖。” “嶼哥?你在聽嗎?說句話啊。” 顧嶼翻個白眼,“嘖沒聽見?” “聽見了,瘆得慌。” 顧嶼輕嗤一聲,停頓幾秒,道:“繼續盯著他們,到地方了定位給我。” “不是,嶼哥,咱們還跟著啊?” “讓你跟就跟,哪那么多廢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