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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謙任憑他墨跡了小一分鐘,才悶悶的帶著低笑開口:“不是早都說好了?” 就是想看他緊張而已。 這是路謙最近的惡趣味。 惡趣味歸惡趣味,蔣少澤除了咬牙也不能干啥,還是得老老實實把人裹到被子里。 他想著,等高考之后的。 至于高考之后干什么—— 蔣少澤重重咳了聲,驅散腦袋里縈繞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 高考那天天氣悶熱,還有點要下雨的感覺,雨點緊趕慢趕,愣是沒趕上給考英語的學子們降點冰涼,一直到考完最后一天,雨水才稀稀拉拉的落下。 蔣少澤考場在一樓,他站在門口,半年時間,臉也堅毅了不少,飛奔下去的學生們歡呼雀躍,這會兒都沒人想成績這件事,只想著三年苦讀終于完結了。 高力他們幾個出來的快,旋風似的沖過來圍在蔣少澤身邊,把幾個看起來想上來說點什么的女生都給圍在了外邊,本來是等著高考結束了,大著膽子試一試,結果蔣少澤身邊圍著一堆人,去也不是。 等終于鼓起勇氣要去了,就看見靠在門口的男生眼睛忽然一亮,慢慢的直起身體,毫不夸張的說,蔣少澤的每個細胞都在看見路謙的那一瞬間發生變化,自動調節為“極度高興”這個節點。 女生愣住了,腳沒邁出去,也得虧沒邁出去,肩上落下一只手,是馮笑的。 馮笑苦大仇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寓意深長的說:“姐妹,這是顆歪脖樹。” 心思歪的不能再歪了,都在那一個人身上。 那女生恍然一頓,最后也沒再上前。 蔣少澤可一直等著路謙說的那個驚喜,路mama和蔣爺爺都沒來接人,是路謙和蔣少澤高考前特意叮囑的。 八班這群人一定要考后聚一聚,這的確是個人生唯一的經歷,大家伙都沒人拒絕,現在看見人到齊了就開始熱火朝天的嚷嚷準備出發了。 蔣少澤捂住耳朵,踹了高力屁股一腳。 高力扭頭造作的說:“蔣哥~干嘛踢人家?” 蔣少澤黑著臉,這群人就是吃準了路謙在他身邊,蔣少澤半點火氣都發不出來。 笑話,路謙在他眼前,別的什么事都得排隊,連憤怒都不能在前邊! 高力都知道掐準了這一點,不等蔣少澤繼續錘他,立馬嚎叫一聲到路謙后邊:“路哥,滅火救命!” 路謙還穿著學校的校服,長身玉立顯得青蔥又淡定。 他看了眼蔣少澤,然后突然把高力給揪了出來,淡定道:“不好意思,我倆更親。” 高力愣住了,然后馬上哭臉嚎啕:“我真是蠢了怎么忘了這一點!路哥你可是騙心了!” 他在那假嚎啕半天,蔣少澤理都沒理了。 他只顧著盯著路謙。他的人,他高中后半年一直陪在身邊的人。 路謙嫌少說什么膩歪的話,甚至大部分時間都是蔣少澤鞍前馬后,偶爾還得被他調戲“玩弄”,這還是頭一次,路謙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他和他關系最好。 蔣少澤忽然就滿足了,甚至還有點膨脹。 他把嚎啕的高力推到崔冀那邊:“邊兒去,別擋著我。” 高力摔在崔冀身上,崔冀一連串把他提踢給體委,嘟囔:“可別,高考完之后兄弟我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可別這么總貼我。” 高力和隔壁班體委面面相覷,這次假哭變真哭了。 這該死的電燈泡味道是怎么回事?! 考完一身輕,學校開放到三天之后,高三生隨時可以來拍照留念和收拾東西,所以八班跑也跑的極其自在。 蔣少澤接過路謙手里的透明包,掌心順著路謙的腦門呼嚕了一把他的短發,路謙瞇著眼打量他,蔣少澤笑著說:“看什么,熱不熱。” 路謙點點頭。 外邊溫度差不多已經到三十四五,剛到教學樓門口,還是通風的口,就已經熱到不行了。 蔣少澤順勢手一搭,表情是真的有點發愁:“那也沒法,等上了車就好了,先湊合著。” 他手就停在路謙額頭上,給他擋著太陽。 高力瞅見,又是一個暴擊,看習慣了蔣少澤照顧兒子似的養路謙,這會兒也忍不住搖頭幌腦。 “蔣哥,你真是絕了。” “絕?” 蔣少澤撐著手,撇他一眼:“還沒更絕的呢。” 他巴不得這一輩子也不讓路謙受一點不舒服。 路謙拉了一把他。 意思是在外邊別這么招搖。 倆人一本正經的往外走,高力只覺得插在自己身上的劍更深了。 高考之后各奔東西,不管去的時候多快樂,等喝到最后,基本上人都帶上了點傷感。 張園園喝的明明是可樂,結果像是醉了似的,把這話筒嘰嘰呱呱的說了不少煽情話,弄得班里的大男生們都眼含熱淚,最后出門的時候,卻是一個比一個歡快。 沒別的,畢業了,就是高興。 蔣少澤不高興。 他摻著路謙,剛就一直讓他別多碰有酒精含量的飲料,結果他也勸不動,路謙一眼睛橫過來他什么都不敢說了。 最后的下場就是這人喝的歪歪扭扭,連走路都要人扶著。 所以他到底想對他說什么呢? 蔣少澤滿腦子都記掛著這件事,憋屈又只能咬牙,照顧這個“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