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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怎么就能有這么合他心意的人? 原本蔣少澤以為路謙至少會問。 但路謙什么都沒說,這種兩個人完全信賴的交互感,刺激到他頭皮發麻。 他笑完了,嘴角勾著的弧度還沒下去,把車梯一打,慢悠悠的朝路燈那邊過去。 “哪邊來的朋友。” 路燈下站著四個人。 兩個刺頭,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為首的那個穿著一身黑夾克,隱匿在墻下,目測身高和蔣少澤差不多,低著下巴,眼睛挑著,視線正往蔣少澤的方向這邊看過來。 這人可以說是個男人了,他視線平靜的打量著身前的學生,“蔣少澤?” 男生臉上的表情淡了:“找我什么事。” “曹振南,” 男人從靠著的墻上支起身體,點了根火,“記得嗎。” 蔣少澤低笑:“我人不貴,這點事還能記得住。” “怎么說話的你!”旁邊的刺頭怒罵了一聲想沖上來,蔣少澤嘴角笑意更大了,他視線淺薄的看著跳起來的刺頭,似乎在等他過來。 那刺頭沒能過得去,被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生攔住了。 蔣少澤可惜的‘嘖’了聲,他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看得刺頭心頭火更大,他扒拉著男人的手嚷嚷:“霖哥,你和他說這么多干什么!直接打一頓就算了。” “衛東。” 被稱作霖哥的男人叫了聲。 刺頭整個人頓了下,不甘不愿的停下動作,甩著胳膊往后退到墻那邊。 蔣少澤收回視線,“陳霖?” 曹振南跟的大哥,鎮上這一帶的‘混混’頭子,當然,現在干的都是合法生意。 男人點了點煙頭:“是。” 他嘴角吐出些白煙:“既然你知道我,那別的就不多說了,你打了曹振南的臉,因果我們不談,這就是打我的臉面。” 蔣少澤視線冷了下去:“別動他,什么都好說。” 刺頭忍不住又炸毛了,罵罵咧咧:“你當什么八點檔狗血劇情呢!你自個的事和別個有個雞的關系!你是他誰啊這么護著!” 這話倒是讓蔣少澤別了別眼睛。 小鎮上的破事,蔣少澤沒經歷過,但不代表不知道,不過他還真沒想到,陽縣這個陳霖,倒算是個敞亮的人物。 既然涉及不到路謙,那什么都好說。 蔣少澤干不出來以權壓人那種丑事,都是男的,有拳頭有腦袋的,犯不著用家里的事說話。 他看了兩眼陳霖,咧了咧嘴:“你這小弟收的倒是忠心,就是不會說話。” 刺頭聽出來他明面上的諷刺,瞪著眼睛張嘴就要喊,這次干脆被斯文男一把捂了嘴。 陳霖眼角耷拉下來,他扯了扯嘴角:“車子會不?” 車。 蔣少澤:“時間。” 陳霖也不廢話,他扔了煙蒂,碾滅:“盤山路,二十三號十一點,車自備。” 蔣少澤站直了身子,側了側頭:“沒問題。” 事這就是談妥了,刺頭被放開,還在不忿的說這小子這么牛氣,收拾了那個又他媽能怎么的。 蔣少澤往前走了兩步的腳忽然停下,下一秒,刺頭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被勒著頂到了墻上。 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瞪圓了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兩手握緊卡在他脖子上的大掌,他一百五十斤,蔣少澤單臂就給他頂到了墻上。 “咳---咳----” “你---” 斯文男皺著眉,上前想去攔,被陳霖攔下。 蔣少澤頂了頂人,嗤笑著對刺頭說:“別拿你的臟嘴提他。” 他松開手,刺頭被卡的臉色漲紅,滑到墻角死命咳嗽。 蔣少澤甩了甩手,側頭看著這伙人:“不好意思了,我脾氣沖,和我談,什么都行,別碰不該碰的人,” 他舉著手,握成拳頭,只豎著食指:“說也不成。” 刺頭憋著嗓子向沖,被陳霖沉聲呵斥住:“衛東!” 刺頭僵住不動了。 蔣少澤眼睛里沒了笑意,視線掠過幾人,手揣衣兜里,轉身走了。 “大哥,他小子這么囂張,我就應該上去殺殺他的威風!” 刺頭聲音啞的不行,他不服不忿的喊。 陳霖側過頭,視線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刺頭咬著牙收了聲音。 斯文男看了眼走出去不遠的男生,低沉的說:“你和他P人還沒近身就完犢子了。” 陳霖:“是個練家子,查清楚道兒了么。” 斯文男搖搖頭:“查不到,只能查到蔣家老爺子那,普普通通一退休人民教師。” 陳霖打開火機,火光森森照著墻壁,他笑了笑:“人民教師---呵。不用查了。” 他轉身離開。 斯文男遲疑了一秒:“霖哥……” 道上不成名的規矩,找人了事前都得查查人底細,以免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 曹振南那孫子仗著家里有兩個錢腦袋秀逗,他們早都把人踢出去了,但是蔣少澤在人還在他們名頭下的時候把人打那么慘,這就是不顧他們的臉面,多少也沾他們點事。 不過他們查了這倆人的身份,叫路謙的清清白白一張紙,另一個來路不明,他們不好貿然下手,所以今天才特意來探探。 陳霖擺擺手:“就是玩個車,犯不到那個層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