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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剛剛校醫進來時奇怪的表情…… 路謙再怎么冷淡,臉皮也有些薄紅。 他緊抓著被子,有點惱羞成怒的低喊:“我不走了!” 蔣少澤挑剔的打量了他幾秒。 生氣時候的路謙臉蛋是紅的,還挺……挺那啥的。 路謙面無表情的看著蔣少澤的臉逐漸變紅,視線也開始漂移,不知道腦子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強大的求生本能讓蔣少澤忽然打了個哆嗦,他一回神,就見到路謙看傻B的眼神,立馬咳了兩聲,強調:“你早說我不就放腿了。” 路謙不想搭理他,蔣少澤那只十分有存在感的長腿一撤走,他感覺渾身從來沒這么輕過,拉過被子翻個身,背對著發瘋的男生閉目養神。 蔣少澤嘖了一聲,嘟囔: “哎,至于這么大氣性嗎?誰剛輸完液就著急跑啊,到時候又賴在我身上——” 路謙忍無可忍,支起上半身扭頭冷冷看他。 蔣少澤立馬揮手:“不說了,停。” 路謙盯了他一會兒,確認這人短時間內不會再作妖,這才轉回身。 既然短時間內回不去,那他就睡一會兒,明明生病的是他,蔣少澤比他還要鬧騰。 但是這種熟悉的熱鬧感覺,并不讓人討厭。 一個多小時轉瞬即逝,等兩人走出校醫室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五點,還有一個半小時就是放學的時間。 蔣少澤穿著單薄的校服外套,哈了口冷氣:“晚上還真有點冷。” “我還以為你沒有感覺。” 路謙嘲諷他。 他走在蔣少澤身邊,身上裹了兩個外套,一件是蔣少澤的,一件是他自己的,蔣少澤叫高力下課送過來的。 “哎不是,你不是能好好說話嗎?怎么一出來又像吃了火藥似的,我惹你了?” 蔣少澤皺起眉頭,側目看著身邊脖子都縮在外套里的路謙,大手一伸,把帽子給他蓋上。 路謙被他的力道帶得往前走了一步,用力抿了下唇才忍下收拾一頓這個糙漢的沖動。 他悶頭往前走,落他一步的蔣少澤長腿一邁就追上去,少年人年輕的嗓音里帶著隱忍的笑意:“我說,你不會又生氣了吧?” 路謙不理他,蔣少澤也不在意,一邊哈氣一邊說:“我之前見過你?大學霸,你今兒找我事到底想干嘛?給我個痛快話。” 路謙忽然停住,抬眼看他,表情平靜:“是我找你事嗎?” 蔣少澤愣住了,不是他找自己……事來著嗎? 深秋天色暗得早,剛下午五點,天空已經有點朦朧的昏暗,東西倆cao場上正訓練的學生吵吵嚷嚷,小道兩邊的路燈朦朧的照著,路謙冷白的臉都蒙上了一層冬日的暖光,睫毛影子拉得長長的,把額頭上包扎著傷口的紗布襯得格外明顯。 看著就有點……可憐巴巴的。 蔣少澤忽然心頭重重一跳,他摸了摸鼻子,球鞋在沙地上踹了兩腳,嘟囔:“這可是你自己找的,我可沒讓你脫。” 路謙淡淡看著他,直把蔣少澤看得看天看地視線飄忽,才微微抿了抿略微上揚的唇角,在蔣少澤看過來之前轉身: “走吧,還能趕上一節自習。” “自習課都是用來打球的,”蔣少澤追上他,少了路謙視線的壓迫,他又恢復起硬氣來:“我今兒因為你可是連練習都翹了,路謙,我跟你說你那藥膏要是不按時抹,我就……” “嗯哼,那啥,你懂的吧。” 威脅半天也沒想出詞來,蔣少澤訕訕收音。 他現在心態已經接近平和了,男生嘛,打打就熟了,他看路謙莫名其妙的順眼,那就順眼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男女還有一見鐘情呢,就不許男的和哥們一見順眼了? 他心安理得給自己找好了原因。 路謙“嗯”了一聲。 這回應好像給蔣少澤打了雞血,他手臂大咧的搭上路謙肩膀,路謙比他低了小半個頭,這么搭著還挺舒服,蔣少澤挑著眉趁機笑話他一頓: “我說就你這小身板子,還想和我打呢?” 這人嘴里就說不出一句好話來。 十七八歲的男高中都是這樣嗎? 路謙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明明他從來沒有這樣……應該是沒有的。 他按住蔣少澤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還沒來得及用力抓下去,手就被另一只熱乎乎的大掌搭上,給他拽回衣兜里,還哄小孩似的拍了拍。 路謙頓了下,抬頭。 蔣少澤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兩排整齊的白牙在路燈下閃著健康的光澤。 “不逗你了還不行,脾氣。” 蔣少澤壓低聲音吐槽,看著路謙的眼睛,忽然停頓了下,那雙雙眼皮又深又明顯的眼睛慢慢瞪圓了。 路謙:…… 所以他是自己又想象到了什么? 蔣少澤瞪著路謙,仔仔細細的瞪了一分鐘。 路謙鎮定認他打量,一分鐘后,傻·男高中生·蔣少澤·X忽然爆發出一聲大笑,壓著路謙肩膀的手臂倏忽用了點力,他笑到捂肚子,動作夸張的不行。 連訓練的學生都給驚到了,艱難辨析出是蔣少澤的聲音,扒著網往這邊看到底什么情況。 路謙這輩子,就沒這么被人當成猩猩圍觀過。 他臉皮漲起了點紅色,惱怒的低喊:“起來,再不起來我走了!” --